沒多久,門口進來一個金發紅唇的女人,站那便吸引了所有傭人的目光。
他們蜂擁而上,給她提包,給她遞暖手寶,給她撐傘擋雪。
她微笑著一一感謝,隻是臉色在看到枯萎的向日葵時徹底陰沉下來。
幾乎是瞬間,她就從人群中揪出我來,扯著頭發將我按倒在地。
“賤人!阿律給你吃給你穿,結果你連花都養不好!”
“真礙眼,在外麵呆著吧你。”
等楊律到時,肩頭的雪已經要將我的脊背壓垮。
看到他,冉雲立刻變成了嚶嚶啜泣的小鳥,“阿律,我也不想罰她,可這向日葵都死光了。”
“我心疼啊。”
男人沒看我,隻是滿臉心疼地捧起她的手。
“乖,別凍著身子了。”
兩人靠在沙發上溫存,溫暖的壁爐散發著熱度,全然不顧我在門外。
8
想到上輩子我被這對渣男賤女折磨到崩潰,最終跳樓尋死,而他們逍遙幸福一生,我攥緊了手心。
複仇的想法在心底瘋狂生長。
我開始回想上一世的細節。
那幾年,我對楊律一昧隱忍。
卻也離他的生活越來越近。
出去應酬,他會向賓客炫耀我這條“溫順聽話”的狗,席間我聽了不少事。
楊叔叔離世後,楊氏一直處於騷動中。
楊律並不是第一繼承人,若是他想掌權,就必須聯合集團股東對現任董事長進行彈劾。
怎麼聯合?
他用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撒錢。
可我知道,楊叔叔一生素樸,生前已經將自己的絕大多數資產捐給了山區兒童。
那打點的錢是哪裏來的?
我知道楊律手腳不幹淨,想抓他的把柄並不難,於是在心裏做了個計劃。
楊律泡了個腳,目光落到我身上,倏爾一笑。
“路沅,我看你這麼辛苦,渴了吧?”
眾人麵麵相覷,幾個有眼力的已經拿紙杯接了一杯他的洗腳水。
冉雲捂著嘴笑,一邊戳他的肩,“阿律,你這是幹嘛啊,別欺負我的好姐妹啊。”
我忍著惡心,恭敬地鞠了一躬。
“謝謝好意,我不需要。”
可下一刻,楊律眼神一遞,我的腦袋就被人狠狠抬起,尖細的指甲陷入肉中,讓我疼的呲牙咧嘴。
眼看著那洗腳水就要倒入口中......饒是我瘋狂掙紮,依然逃不開。
在快要窒息的瞬間,大門被人轟然打開。
沉穩的腳步聲打斷了這場荒謬。
“乖侄,幾年不見,你玩的倒是越來越重口了。”
看到來人,楊律瞬間臉色驟變。
而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也是渾身一抖,不敢置信地扭頭看去。
9
來人逆著光,身型卻與記憶中的那人逐漸重合。
加上他的聲音,我幾乎瞬間就把他認了出來。
他就是上一世在求婚宴上差點與我發生關係的人。
楊律皮笑肉不笑。
“二叔怎麼回國了也不交代一聲,早知道我就親自去機場接你了。”
我迅速弄清了來人的身份。
楊氏的現任董事長楊星嶼,頭腦敏銳殺伐果決,一接手公司就做出了不小的成績。
為了將他拉下馬,楊律費盡苦心拉攏那些股東,想獨攬大權。
可我重生了,便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楊星嶼顯然也認出了我,有一瞬的恍然。
“這位......”
“哦,我的保姆,幹過很齷齪的事,所以教育教育。”
不是的。
我倔強地抬頭,撞入楊星嶼幽深的眼,適時流露出幾絲哀求的神色。
不出所料,他起身把我攙扶起來。
“我倒是喜歡的緊,小侄,你不介意我帶走吧?”
剛站起來,腿還軟著,我支撐不住地倒在了楊星嶼懷裏。
這個動作瞬間讓楊律臉色陰沉。
他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沉著臉看我。
“你敢?”
從他深不見底的瞳孔裏,我看到了濃濃的威脅意味,這才想起來我媽還在他醫院裏。
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身側的人扣住了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輕聲說,“我已經讓人去接你媽媽了,別擔心。”
冉雲發現楊律不願意讓我走,臉黑的不行,添油加醋地說了幾句。
有了她的助攻,我總算離開了楊家這個偌大的囚籠。
臨走前,還能聽到楊律不屑一顧的嗤笑。
“她挺不過三天,就會哭著回來求我。”
上輩子的我確實是沒有尊嚴的,因為愧疚和愛,我容忍他的欺淩,總是哭求著他的原諒。
可這一次,不一樣了。
我轉頭把那紙杯裏的洗腳水拿起,潑到他臉上,“那就拭目以待。”
10
楊星嶼把我安排在一處隱秘性很強的別墅裏。
我很清楚好處不是白拿的,固執地寫了張欠條,塞到他手裏。
“租金我以後會還你的。”
他似乎有些無奈,翻出藥箱給我處理傷口。
直到有了肢體接觸,我才在恍惚中回過神來,上一世我到死都沒等到他,為什麼現在他提前趕回來了?
難道是我的重生改變了什麼?
其實我對楊星嶼沒什麼印象,他常年在美國總部工作,為數不多的見麵都是板著一張臉,矜貴自持。
他有數不清的錢,身份尊貴,怎麼可能會因為一次意外就對一個女人上心?
我忍不住問他為什麼要幫我。
楊星嶼睫毛微斂,隱藏了眼底的情緒,“我允諾過要回來找你的,看了你就得負責。”
聽罷,我猛然抽回手。
在他錯愕的目光下寫了一份名單,嘲諷地笑了。
“我想你回國是為了準備下個月的股東大會吧。”
“這份名單詳細列出了楊律已經拉攏到的股東,是我這幾年無意中發現的,你今天幫了我,這就當作謝禮了。”
說完,便在楊星嶼愕然的眼神中上了樓。
他不知道,很久以前楊律在遊泳課上也說過類似的話,而今看來,笑話罷了。
就算說的天花亂墜,他們的本質都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