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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驚醒,我眯著眼,看向門外燈光。
陳風奇高大的背影正在桌前不知道幹什麼,卻驚得我一瞬清醒。
原來那不是夢,他真的回來了。
他平時都住在和秦月月的愛巢,如同真正的夫妻一樣。
秦月月很會哄他,哄的他忘了哪裏才是真正的家,哄的他一年回來不超過十次。
我起身去喝水,路過他時,被男人錮住了手腕。
這似乎是他這今年第一次正眼瞧我,不解的皺眉,問:“你得厭食症了?”
賤嗖嗖的語氣,裏麵卻含了關心。
我隻覺得自己被他抓住的手腕肮臟滾燙,用力甩開他,冷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他的麵色驟冷。
我徑直越過他,走到餐桌旁,一眼就看到了一個掛滿紅寶石的手鏈。
好看與否另說,以珠寶的色澤數量,這手鏈不下百萬。
有錢人就是好,我嘲弄的想。
我體弱多病,吃的藥,那麼貴。可就算吃到我死,也未必能買到這條手鏈。
我知道他聽到了我夢中呢喃的那句。
可我一想到這手鏈可能是緊急從給女人送禮物的庫房裏調度出來的東西,就惡心的隻想吐。
我看都不看,徑直進廚房喝水。
男人忽然拿著手鏈追過來,道:“看看尺寸對不對,似乎有些大了。”
我嘲弄的看著他笑,道:“幹嘛,我瘦了三十斤的體重都維持半年了你沒發現,現在來假惺惺幹什麼?”
“再說,你自己看看,這是紅繩嗎?這錢給我多好,省得你,白花。”
他的麵色已經冷的不能再冷,一把抓住我寬鬆的衣領,將我的背狠狠推到牆上。
“許望舒,你玩我呢?”
一陣涼風吹來,他的耳尖卻驟然發紅。
我裏麵那件黑色,顯然已經被他看去了。
我用力掙脫他,將衣服攏緊,下一刻,他卻將我猛然打橫抱起,砸進臥室的鬆軟大床上!
我飛快起身,抱起枕頭用了全身力氣砸向他,他躲也不躲,直勾勾看著我。
“許望舒,我們是夫妻。”
他說。
我整個人直接鑽進了被子裏,下一刻,男人卻猛然將我壓住,手在我的臉頰上緩慢遊走。
我害怕的渾身戰栗,眼淚不由自主的滾落。
“陳風奇,你別碰我!你臟——嘔——”
見我不住幹嘔,他終於停止荒唐舉動。
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床邊,眼睛裏滿是受傷。
“許望舒,你為什麼永遠這麼高傲?”
“你為什麼,不肯向我低頭?”
“你知不知道,那條紅繩,我準備了多少年......”
我揉著胸膛,緩解了許久,高高的仰起了頭顱。
我說。
“逗你玩的而已,你怎麼就當真了?”
下一刻,他高高的抬起手。
巴掌將落未落那刻,他的手機突兀的響了起來。
歡脫的音樂打破了我們之間的對峙,他迅速轉身接起。
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為止,我竟然清楚聽到了那頭的哭聲。
“風奇哥哥,你明明也喜歡我!你難道真的要為了她,不要我了嗎?”
“酒吧裏人好多,他們都好可怕,風奇哥哥,我害怕......你不要不要我......”
陳風奇並沒理睬那頭的人。
他固執的,冷漠的看著我,吐出兩個字:“求我。隻要你開口,我就不走。”
我看著三十歲的陳風奇,腦子裏卻回想起了二十歲時他的樣子。
陳風奇說。
“許望舒,你是最驕傲,最可愛的女孩,所以,永遠不要低頭,永遠光明燦爛。”
後來,是什麼時候......
我低頭過的。
我向他低下頭,含著眼淚,問他。
“陳風奇,算我求你。我們別鬧了,好不好?”
“我們好好在一起,把一切說明白,好不好?”
“你多疼疼我,好不好?”
那時的他,用同樣冷漠的眼神看著我,說:“許望舒,你也配和我談條件?”
那時他打下的那一槍終於在此刻正中眉心。
我笑了笑,在他柔和下來的眼神中,譏諷道:“陳風奇,你也配和我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