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夫去接白月光

我在異國他鄉的街頭。

通過手機直播看著我的新婚丈夫在機場接剛剛回國的小提琴手宋琳。

也是他喜歡了多年的白月光。

機場被鮮花點綴，明顯是用心安排過的。

陸時謙手中捧著一大束玫瑰走向宋琳，場麵美好而夢幻。

聲勢浩大，現場媒體雲集，和前幾天我們冷清的婚禮形成巨大的反差。

看的我有點眼眶發熱。

現場記者激情報道：

［陸家二公子高調接宋小姐回國，看來二人好事將近。］

「聽聞兩人大學期間就是學校有名的模範情侶，沒想到這麼多年依然感情甚篤。」

宋琳接過陸時謙手中的鮮花，對著鏡頭甜甜一笑。

陸時謙擁著她朝著機場外走去。

我看著屏幕中兩人離開的背影，發出自嘲地一笑。

他們兩個有情人終成眷屬，好事將近，那我這個和他剛剛結婚的妻子又算什麼呢？

我以為自己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原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我給陸時謙撥過去一個電話，嘟嘟聲響了幾聲就被掛斷。

今天本來是我們的蜜月期，昨晚我們約定好了要回他留學時的學校看看。

可我在街上等了他幾個小時都不見人。

就像領證那天，我等了他幾個小時隻換來他一句:「有事，下次再去。」

可是陸時謙，我們好像等不到下次了。

我還是一個人去了陸時謙留學時的學校。

校園很大，路邊的梧桐樹葉落了滿地，看起來有頹敗又充滿著生機。

我沿著主幹道一直走，路上的國人很少。

所以陸時謙才會在留學期間對同為國人的宋琳格外偏愛嗎？

我和陸時謙從小一起長大。

兩家人心照不宣大有等我們長大就訂婚的架勢。

聽說我還在搖籃裏的時候就準確地抓住了陸時謙的手，還對著他露出了一個帶著口水的笑。

後來長大些我對這個長得好看的哥哥也格外喜歡，總是纏著他一起玩。

陸時謙原本也很喜歡我，走哪都帶著我。

並且不許其他男生和我一起玩，說他們笨手笨腳，要是把我誤傷了怎麼辦？

後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的包容耐心溫柔，通通變成了不耐煩呢？

他留學走的那天我在機場送他，哭的跟個淚人似的。

他擦掉我的眼淚：「大不了我經常回來。」

我這才喜笑顏開，抱著他說：「我放假也可以去找你。」

頭頂飛機飛過的時候我已經在心裏盤算著放假去找他給他一個驚喜。

剛開始我們天天都打電話，他也會給我拍校園的各種風景。

我雖從未去過，卻已經在心中對他們學校有了大致的輪廓。

後來他說學習太忙了，學校有活動，要出去團建，漸漸地我們的聯係越來越少。

有時候一周才通話一次。

我看著曾經出現在手機裏的照片變成現實。

曾無數次幻想和陸時謙一起手牽手走在校園裏的場景，變成了我孤身一人。

我曾到過他們學校一次，隻是那次我連校門都沒有進。

那時候陸時謙已經很久都不和我聯係了，我心中總是莫名的恐慌。

所以暑假沒有給任何人說就偷偷買了機票來了他的城市。

我站在學校外麵給陸時謙打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對麵傳來陸時謙不耐地聲音：「有事嗎？」

我心中滿溢的喜悅和激動稍稍平息。

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見我沒有回答陸時謙又開口：「沒事我就掛了。」

我搶在他掛斷之前開口：「時謙哥，我在你們學校門口。」

電話裏沉默了一會兒，傳來了東西倒地的聲音。

「你沒事瞎跑什麼？我現在沒在學校，和同學在瑞士旅遊，你趕快回去吧。」

後麵又說了什麼，我已經沒印象了。

直到電話掛斷我還孤零零地站在學校門口。

明明說好的，會經常回國的。

可是他沒有回來，而我的到來他也不歡迎。

那天的心情從最初的激動，已經徹底沉入穀底。

我也沒了任何興致，買了機票回了國。

之後幾年我再也沒來找過他。

沒想到第一次踏進校園會是現在這種情形。

這是他和宋琳曾無數次走過的校園。

路過大禮堂，門口正張貼著裏邊近期會舉行的表演和活動。

陸時謙剛過來的時候就曾給我發過一張照片。

大禮堂的舞台聚光燈下，少女一身藍色禮服，正沉浸在手中的小提琴中。

那時也許就是陸時謙的第一次心動吧。

「季染？」

突然在國外聽見有人用中文叫我的名字，我還是驚了一下。

回過頭就看見幾米外的地方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

看見我回頭，男人原本皺著的眉舒展開。

朝著我走了過來。

「怎麼一個人過來了？」

我一時愣在原地，我該怎麼說呢？

因為你侄子把我一個人丟下回去接他的白月光了？

而且我從小就有點怕這個陸家真正的掌權人，陸祈寧。

聽說他是陸老爺子老來得子，從小被陸家當寶貝一樣寵著。

所以給他起名祈寧，希望他平安順遂。

原本所有人都覺得陸家這樣寵著，這孩子以後肯定是個混世魔王，無法無天。

偏偏陸祈寧卻樣樣優秀，一路跳級，甚至經商的頭腦也遠超哥哥輩。

在商場上行事手段狠辣果決，最後陸老爺子要把公司交給他的時候，陸家竟無一人敢反對。

陸時謙從小就怕這個小叔，所以連帶著我也受他影響，不怎麼敢和陸祈寧說話。

異國他鄉被認出我還是有些意外的，畢竟我們也沒見過幾次。

陸祈寧走到我身邊：「我陪你逛逛吧。」

我這才想起這學校也是陸祈寧的母校，隻是他畢業的時候也才不到二十歲。

可是我們的關係似乎還沒好到他會陪我逛學校的程度。

看著已經率先走在前麵的背影，我趕快小跑著跟了上去。

陸祈寧接過一片飄下來的梧桐葉。

葉子在他骨節修長的手中被把玩，陸祈寧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回國有什麼打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