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成親

秦琚確實給了我一場盛大的成親禮。

迎親的馬車井然有序，路邊張燈結彩，忙碌的人群絡繹不絕。

蓋著紅蓋頭踏進王府的門的時候，我還是想起了年少時李漢江的承諾，待他歸來，十裏紅妝，讓我做最美的新娘。

今天，我成了別人最美的新娘了。

而我的丈夫，不是李漢江。

秦琚上門送聘書的時候同我講「搭夥過日子也不是不能接受，你若不願意，我們相敬如賓便是了。」

他的確是個好人，隻不過不喜歡異性，當然也沒有喜歡同性的癖好。

他就是不在乎情情愛愛，每天巴不得抱著自己的新發明睡覺。

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何況李漢江不是我的夫婿。

李漢江，這次我真的不愛你了。

我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不知道外麵的人灌了他多少酒，他幾乎是喝得滿臉通紅回來的。

「渺渺，你知道嗎，我和你早就認識了。」

我坐直了聽他後麵要說的話。

「真的，那個時候我死都想不到最後娶了你當老婆，真想不到一點。」他揮著手在這邊跟我高談闊論。

我就坐在一旁聽他說「嗯，然後呢。」

「我那會看你特別不順眼，然後特別特別煩你。」

「嗯，然後呢。」

「我看你天天跟在李漢江後麵，跟個跟屁蟲一樣，我從來沒覺得哪個女孩子這麼不矜持。」

「嗯，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就嫁給我了。」

我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你覺得我煩，有沒有可能是因為你不了解我。從小街坊鄰居就都喜歡我，覺得我特別可愛的。」我傲嬌地揚起下巴。

轉而發現自己下意識在秦琚麵前展現出自己真實的模樣，這可是在旁人麵前從來沒有過的。

「再看吧再看吧，滿滿再了解吧。你餓不餓，來吃點糕點。」他拿起一塊桃花酥就要往我嘴裏塞。

我表示自己拿就好了。

他突然從東倒西歪的模樣一下子變得正經。

「你在李漢江麵前也這麼疏離，也這麼要強嗎？」他眸色暗沉了下去，像是外頭無邊無垠的黑夜。

我不明所以「沒，我從小就這麼要強。」

他忽然孩子氣地衝我傻笑「渺渺，在我麵前你可以不用要強的。」

是夜，紅燭搖曳。

秦琚拉著我的衣袖「渺渺，要不要試試。」

我如臨大敵地對他說「不是說好搭夥過日子的嗎？你要這樣我可走了啊。」

他連忙笑著擺擺手「那算了那算了，你別走，天色不早了，睡覺吧。」

他往床上一躺，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翻身坐了起來。

「不好意思，指南針忘拿了。」

我望著他沉睡的臉，與記憶裏李漢江的臉重合起來。

那年的雨季過於漫長，一連串的暴雨，淹沒了我和李漢江的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