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心,你醒了!”
阿娘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我望過去,隻見阿爹阿娘坐在不遠處的亭子裏。
“阿娘,這是怎麼回事?”
我起身小跑著出去。
“阿娘,這是在哪裏?”
容林淵莫非出爾反爾,把我爹娘也一起殺了?
我們這是在閻羅地府相聚了?
“輕心!”
阿爹歎了口氣,轉過身,背對我,語氣充滿著無奈,“你不要怪阿爹,你才十五歲,阿爹舍不得你死!”
阿娘輕輕的抱住我,哽咽說道:“我可憐的孩子,委屈你了,原本是好好的皇後,現在,得寄仇人籬下當個普通的後妃了!”
“阿娘......”
我不禁淚流滿麵,原來現在是這樣的一番境遇了。
“孩子,別怕!阿爹已經把兵力交了出去,他答應,不會為難你的!”
阿娘撫著我頭發,替我擦著淚水,慘淡的笑了笑,“我兒生得這般貌美,奈何橫生枝節,竟......”
“好啦,差不多該走了,別哭哭啼啼的,擾著孩子了!”
阿爹走時遞給我一塊玉佩,要我好好活著。
這玉佩,原本是傳男的,阿爹現在給我,定是希望我把玉佩傳給我兒子。
可我如今的處境,哪裏會有兒子呢。
環顧四周,宮殿破敗不堪,瓦綠色的牆長滿了青苔,冷宮也不過如此。
想到要一生困在這兒,不由的難過起來。
“做孤的女人,竟讓你如此委屈麼?”
一股帶著怒氣的聲音震入耳中,我還沒來得及抬頭,他便似風一樣的飄過,待看清楚時,已是門口處的一縷衣角!
我想,這就是我的冷宮了!
很多天過去了,他沒有來看我,也沒有其他人看我,這裏安靜極了,聽不到外麵的半點聲音。
我想這該是宮裏最深處的一處孤殿,終日無人問津。
我一貫是喜歡鬧騰熱鬧的,容林淵把我關在這裏,大概也是怕我給他惹事情。
他奪了阿爹的左相之位,拿了阿爹的兩萬兵權,留我一命,是一種交易,亦是一種控製。
他握著我的性命,大哥、二哥顧及我,定然不會反他。
他隻需要我活著而已,他哪裏還會管我到底活的如不如意呢。
殿裏,除了我之外,還有一名侍女—啞女!
她負責我的飲食和起居。
我便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啞女很親和,總是形影不離的陪著我,但我還是喜歡綠竹陪我,綠竹會陪我玩鬧,綠竹會給我講笑話。
這裏太安靜了。
我不知道為何容林淵會反,他不像是個為禍天下的人。
十一歲時,我曾見過他一麵。
那是元宵佳節,先帝宴請群臣入宮慶祝。
那日,早早的我就和綠竹換上了男裝,打算溜出府去玩樂。
皇城的元宵節是最為盛大與熱鬧的。
但阿爹把我和綠竹抓了回去,說今日有皇旨,得入宮伴駕。
阿娘說我和太子有婚事,我需要多和太子說話,但也需要保持距離,不許太過親近,更不許欺負他。
那次宴席,我閑不住,趁著空隙便拉著綠竹、如佳公主來禦園玩樂。
我便是在那時見到容林淵的。
我們正在猜測禦園新花珠是皇上為哪位寵妃準備的,他就從小徑處過來了。
少年一身玄色的長袍子,手裏拿著一把折扇。
他生得是俊俏模樣,可沉著一張臉,讓人不敢細看。
他與我們還有些距離時,氣氛就變得沉悶冰寒。
如佳說他就是平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