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牧沒有立即就讓醫院趕我們走,醫生每天還在給小意治療,我心裏殘存著一絲慶幸。
某天我哄著小意喝了點湯,房間門忽然從外麵打開了。
轉過身的同時,一大盆冷水直接把我澆成了落湯雞。
來人正是徐麗,她氣呼呼地走到我麵前,姣好的妝容遮蓋不了她眼中的不屑:
“你居然還敢去見阿牧?”
“以為阿牧還對你留有舊情?嗬,你知道麼,當初他有多愛你,現在就有多恨你!”
徐麗轉頭冷笑著看著小意,小意害怕得直往我身後躲。
“嘖,想靠孩子上位嗎?可惜啊......是個活不久的孩子。”
我憤怒地瞪著徐麗,但她絲毫不在意,挑釁一番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揚地走了。
小意在我懷中抽泣了起來:
“媽媽,為什麼爸爸不來看我,為什麼爸爸不來保護我們?”
想到何牧的冷漠和恨意,我沒有辦法回答小意。
當晚小意被嚇得發了高燒,燒得迷迷糊糊的嘴裏還喊著“爸爸”。
看著他瘦削的胳膊上都是針眼,我的內心全是恐懼和擔心。
他這麼脆弱,好像隨時會離我而去。
第二天小意的身體狀況還是不太好,但醫生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他們找到了能跟小意匹配的心臟供體了!
隻要小意情況穩定下來,那就可以準備做手術了!
我激動不已,中午給小意喂飯的時候都忍不住哼起歌來。
“媽媽,你怎麼這麼高興呀?”小意的大眼睛那麼純真。
“因為醫生叔叔告訴我一個好消息,小意後麵做個手術就可以打籃球、踢足球、打羽毛球啦!”
“哇,是真的嗎?我以後能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了嘛?”
我抱緊小意:”真的,是真的!”
小意也很開心,他盤算著出院後要先找哪個小朋友玩什麼遊戲,靠在我的懷裏咯咯咯地笑。
隻有我知道,因為生病,沒有同齡的孩子願意跟小意玩;
也因為要住院,他也沒辦法跟上幼兒園的學習進度;
他的童年隻能看到不同醫院的天花板,胳膊上因為紮針常年青紫,他前幾天還跟我說想要爸爸的陪伴......
沒關係,一切都在變好了。
上天垂憐小意,才給了他這麼寶貴的機會重生。
下午我把小意哄睡,回到出租房裏找出了我爸給我的房產證,委托中介把家裏那套房子以低於市場價五萬的價格掛出。
我媽早就不管我了,工作後我更是斷絕了跟她的聯係。
隻有我爸,在知道我懷上小意後,沒有罵我。
他隻是念叨著心疼我,心疼我和小意以後沒有人照顧。
他本以為可以照顧我和小意久一點,但一場車禍帶走了他。
我還來不及悲傷,小意就確診了,於是我馬不停蹄地帶小意奔波於各個醫院治療。
房子裏有爸爸和我以及小意的生活痕跡,雖然舍不得,可錢我可以再掙,但能再次找到適合小意供體的概率實在渺茫。
我不能賭,傾其一切我都要抓住這個機會。
小意在我的悉心照顧下,身體各項指標都趨於穩定。
掛在中介的房子也被人買下,直到全款都打進我卡裏我才真正放下心來。
等我拿著銀行卡興衝衝去找醫生時,卻被告知這個手術做不了了。
適配小意的供體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