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哄著雲雪意登台,化妝間很快隻剩下了雲梔和女孩兩人。
雲梔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女孩,淡淡開口:“修眉刀可殺不了人,更殺不了雲雪意這種身份的人。
回頭她人沒死,你還得去坐牢。
受的委屈再大,也不值得你把後半生浪費在監獄裏。”
女孩聲音憤恨:“你懂什麼?你們這種生下來就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最大的委屈隻不過是沒買到限量款的包包吧?
可我呢?她搶了我的東西,毀了我的臉,讓我一輩子隻能藏在口罩下麵,威脅我、羞辱我,讓我永遠為她做事。
我才二十一歲,我這輩子就這樣完了,跟坐牢有什麼區別!”
雲梔打量著她毀掉的半張臉,問:“你有什麼價值?”
“什麼?”
“你總得有點價值,才能讓雲雪意這麼費盡心機的把你留在身邊做事。”
雲梔淺淺一笑:“你不想說,沒關係,反正在她身邊受苦的又不是我。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你的價值值得雲雪意留住你,或許也值得讓別人幫你脫離苦海呢?”
雲梔起身往外走。
女孩突然開口:“我會寫歌。”
“雲雪意這三年所有的歌,包括那些拿獎的,火爆全國的、全都是我寫的。”
雲梔輕嗬一聲,有幾分嘲諷。
“雲家捧出來的這位當紅女星,原來還有槍手。
這麼勁爆的秘密,她還不好好藏著,竟然敢這麼恐嚇你。”
女孩道:“我媽在她手裏,我又毀了臉,離開她我找不到任何工作,我媽也就看不起病,所以......”
“所以她篤定,你絕對不會離開她。”
雲梔走到女孩麵前,細細的端詳她這張臉。
下半張臉毀了,可眉眼很漂亮,像是林中的鹿。
“你叫什麼名字?”
“林空鹿。”
雲梔淺笑:“回去考慮一下,要不要離開雲雪意,換個活法?
明天晚上十點,我在白夜會所等你的答案。”
林空鹿遲疑道:“可你是雲雪意的妹妹,你......”
雲梔沒有多說,離開了化妝間。
......
活動結束後,雲梔和雲雪意一起回家。
助理將粉絲送的禮物都搬到客廳才離開。
十幾束鮮花,還有無數的卡片、信、和包裝精美的禮物,足見雲雪意的人氣。
雲雪意手裏捧著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吩咐傭人:“其他東西都處理了,別讓狗仔拍到就行。”
她看向雲梔:“知道我為什麼隻留下這束紅玫瑰嗎?”
雲梔順著問:“為什麼?”
雲雪意得意的聞著玫瑰花:“因為這是特殊的人送的,代表著他對我的感情,所以他送我的東西,我都好好的保存著。”
雲梔挑眉:“該不會是上次宴會爆出來的視頻裏那個打碼的男人吧?”
雲雪意也不惱,反而湊到雲梔麵前炫耀起來。
“是啊,我和他已經在一起三年了,他的家世很好,對我也很好,雖然有不識相的女人糾纏他,可他心裏隻有我。”
雲梔勾唇淺笑:“感情這麼好,怎麼還不結婚?”
雲雪意被噎了一下,道:“我畢竟是當紅女星,結婚對事業不好。
他這麼愛我,肯定要為我著想,不過我們也不想拖太久,估計就今年吧。
所以爸爸知道那個視頻真相之後才沒有生氣,就等著我們早點結婚呢!”
雲梔好奇道:“那什麼時候能見到未來姐夫?”
雲雪意道:“不著急,很快就讓你去見,到時候你可別驚掉下巴。”
她捧著花往樓上走去,看著卡片上屬於傅時越的落款,心裏甜滋滋的。
她每次出席活動,傅時越都會讓人送花給她,這種細心,任何男人都比不上。
而且傅時越為了抗婚,都不肯在傅家露麵,所以雲梔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到現在都沒見過傅時越。
想到這裏,她就高興。
隻要傅時越不願意,誰也不能逼他娶一個不愛的人。
......
隔天晚上。
雲梔打車去了白夜會所,一進門,正遇上周霽川摟著一個身材火辣的美女。
“雲二小姐,真是巧了,你也會這種地方玩?”
雲梔禮貌微笑:“是,我約了人。”
她往樓上包廂走去。
周霽川摸出手機給傅硯辭打了個電話。
“哎,猜猜我在白夜會所見到了誰?你家小姑娘說是約了人,不知道是何方神聖啊......
友情提醒,來這消遣的可都是色中餓鬼,當然我不是說我是餓鬼......
傅硯辭你要是這麼毒舌真的會失去我這個朋友!掛了!”
傅硯辭正在一個飯局上,掛了電話,劃到雲梔的微信。
“在哪?”
半晌沒等到回應。
這妮子,一貫是看到了不回信息的。
正巧鄰桌的女人走過來跟他喝酒,腳下一崴,整個人往他身上栽過來。
傅硯辭起身躲開,眼睜睜的看著佳人在地上摔得四仰八叉。
“傅七爺,扶人家一下嘛......”
女人嬌滴滴的撒嬌,傅硯辭卻紋絲不動,表情甚至有些嫌棄。
太膩。
都不如那個貓一樣的丫頭。
乖巧、明媚、又魅惑的恰到好處,讓他第一次失態,纏著她在沙發上熱吻。
偏偏吻過之後,再沒有任何交集。
而現在,不知道她約了什麼人,能去白夜會所那種地方。
傅硯辭起身往外走,飯局上的人一臉懵,隨後訓斥了敬酒的女人。
“讓你示好,你也太明顯了,把他惹毛了,我們都別在頤和市混了!”
......
包廂裏。
雲梔坐到十點,正要起身,門被撞開。
林空鹿衝進來,氣喘籲籲:“抱歉!抱歉!雲雪意臨時讓我去給她買個包,耽誤了。”
“坐吧。”
林空鹿坐下來,從包裏掏出幾張手稿遞給雲梔。
“大部分初稿都被雲雪意毀了,這些是我僅剩的,能證明我真的會寫歌。
我想過了,隻要能幫我脫離雲雪意的控製,我什麼都願意做,你......你能幫我嗎?”
雲梔看了看手稿上的樂譜,把話筒遞給她:“唱首歌給我聽。”
“啊?唱什麼?”
雲梔挑眉:“雲雪意所有的歌都是你寫的,你應該會唱歌吧?就唱你寫過的,隨便哪一首都行。”
林空鹿茫然的眨眨眼。
雖然不知道雲梔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還是清了清嗓子,唱了起來。
這首歌雲梔也聽過,是雲雪意的最火爆的單曲——《月色》。
林空鹿沒有伴奏,隻是清唱,聲音已經足夠空靈動人,像是月色下一縷清風拂過豔紅玫瑰,空曠夢幻。
相較之下,雲雪意的歌喉就顯得矯揉造作,少了幾分質感。
可當年這首歌的作曲填詞都太優秀,又打上了雲雪意這個大美女獨立創作的標簽,所以人氣火爆,拿獎拿到手軟。
林空鹿忐忑的問:“讓我唱歌是什麼意思?”
雲梔微微一笑:“這麼好的歌喉,這麼有才華的創作,隻是脫離雲雪意的控製有什麼意思?
我們要做的,是徹底取代雲雪意在娛樂圈的地位。
她今天的光芒,都要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