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吵,還有完沒完!”
阮落雪猛地睜開雙眼,拔開擋在眼前的紅布。
然而,眼前的景象讓她大吃一驚。
燭光時明時暗,周圍昏暗,到處掛著陰森的白幡,還伴隨著淒慘的哭喪聲。
她嚇得渾身一顫,僵硬地躺在硬邦邦的棺材裏,全身汗毛直立。
剛想爬起來,突然,一股陌生的記憶湧入腦海。
原來,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個可憐巴巴的小村姑身上。
原主跟她同名同姓,今年十六歲,天生命格不好,接連克死雙親。
繼母怕她克死自己,不知從哪打聽到顧家那個快死的小兒子顧長青需要衝喜,就以二十兩的銀子價格將她給賣了。
原主自是頑固抵抗,但始終胳膊擰不過大腿,心灰意冷之下撞在柱子上,一命烏乎。
然而,她死了後,也沒能擺脫衝喜的命運。
被他們用一口棺材裝殮了,運回了顧家。
此刻,正與那已經氣絕的顧長青躺在一處,隻等今日守夜一過,明日一同埋進顧家祖墳。
回過神來的阮落雪,隻覺天雷滾滾,腦瓜子嗡嗡作響!
看樣子原主這是死了,也沒擺脫掉陪葬的命運。
她默默轉頭,果然不出她所料,身旁躺著一個男人。
這男人長相俊美,放在現代是完全可以出道的程度。
美中不足的是麵色泛青,胸膛一點起伏都沒有,估計是已經魂歸西天了。
由於前世是醫生的緣故,看到顧長青泛青的臉,阮落雪條件反射地搭上他的脈搏,良久,眉稍狠狠一跳。
這人還沒死絕,還有救!
阮落雪使出吃奶的勁,迅速解開他的衣服,查看病情。
要是村衛生室在就好了。
念頭剛落,阮落雪麵前突然出現一個光幕。
光幕裏的情形,赫然就是她的衛生室。
隻不過裏麵隻有一盒銀針跟一盒阿莫西林膠囊。
她在現代時,看過無數穿越小說,早就見怪不怪了。
這應該就是她的隨身係統。
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觸碰光幕,順利地獲得了藥盒和針灸工具。
阮落雪微微探起身子,一把扯掉剛剛才合上的衣服,開始行針。
半個時辰後,男人的手指微微動彈。
............…
遊走於黑暗中的顧長青突然感到身體一陣劇痛,意識逐漸清醒。
隻是胸口仿佛被什麼東西重重壓著,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阮落雪見剛剛恢複心跳的顧長青突然張大了嘴,就像一條瀕臨死亡的魚。
她果斷伸出一隻手,捏住他的鼻子,深吸一口氣,猛地覆上他的唇,對著口腔吹氣。
顧長青猛地一僵,正當他不知所措時,就感覺一股特別舒服的氣息,順著口腔慢慢滑到心底。
他想要多一些,但還沒等他行動,那股特別舒服的氣息卻突然遠離了他。
見顧長青雖還未完全清醒,但在她的幫助下已經能夠自主呼吸了。
阮落雪再也支撐不住,重重地倒下去,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同時心中的石頭也落地了。
“有,有人嗎?救命!”現在總算可以求救了。
哐當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啊!詐屍了!”
一陣淩亂的腳步聲接踵而至,不久棺材上方探出了無數個驚訝的腦袋,他們個個麵容驚恐難以置信。
其中一位大概五六十歲的婦女哭得最為淒慘,眼睛腫得隻剩下一條縫。
“快!趕緊把我們弄出去!我夫君他還沒死!”
生怕他們不信,阮落雪趕緊又補充了一句:“你們看他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
聽到這話,那個眼睛哭的隻剩一條縫的婦女最先回過神來,當她看著小兒子的胸膛真的在微微起伏時,頓時激動得語無倫次。
“真、真真的!我兒他還沒死!我兒他還沒死!”
婦人痛哭流涕,不知所措,根本就主持不了大局。
村民們看不下去,趕緊上前將夫妻倆從棺材裏解救出來。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阮落雪總算是躺在了硬邦邦的床上,後麵的事她就不知道了。
因為此時的她由於體力透支已經暈了過去。
............…
“看你兒子是村裏唯一秀才的份上,我就五十兩銀子把這顆神丹妙藥賤賣給你了。”
“是,我們明白!”
阮落雪嘴角瘋狂的抽了抽,沒想到剛醒過來,就看了一出大戲。
辛氏病急亂投醫,為了救兒子,竟然被騙子哄騙五十兩。
現在正可憐兮兮的到處找人借錢。
阮落雪行醫多年,見過人情無數,隻覺得羅神醫拿人命騙可憐的母親實在可恨至極!
她眯了眯眼,從床上坐起來,“真是大開眼界,什麼時候幾種補腎的藥合在一起,就成了救命的神藥了?你是嫌他死得不夠快?”
羅神醫不屑的冷哼一聲, “你什麼意思,把話給我說清楚!”
阮落雪一邊給顧長青診斷,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我說你是騙子。”
“你這乳臭未幹的黃毛丫頭懂什麼!”
“那這樣,我們打個賭,若是我能在半柱香的時間內將他救醒,你就跪下來給我磕三個響頭,同時掛著我是騙子的牌子,在村裏跑三圈。”
“好啊!我偏不信,你能把他給救活!”
阮落雪淡然自若的勾唇,轉頭對辛氏道,“娘,錢別借了,人,我來救。”
辛氏愣住了,手裏還捏著兩張可憐巴巴的十兩銀票,不知所措的看向坐在床邊的小姑娘。
她分明剛醒過來,瘦弱的臉頰泛著病態的蒼白,看起來,不比她兒子好到哪兒去。
“落雪啊......”
阮落雪見慣了病患家屬,下意識安慰道,“要真的吃了羅神醫那所謂的神藥,不但救不了他,反而還會成為他的催命符。
而我正好會點兒針灸之術,能緩和長青的疼痛。”
這話一落,就像是滾燙的油鍋滴了一滴水。
人群立馬沸騰起來,說什麼的都有,更多的是質疑。
顧家大兒媳張氏亦皺著眉道,“娘,要是真讓阮妹子來,這反而是害了長青啊......”
生死關頭,辛氏六神無主,顧家幾人更沒了主意。
就在這時,顧長青的身體突然抖動起來,嘴唇大張,渾身上下透露出死人才有的土黃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