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還是怕,她怕這些傷口日積月累下來會被我爹發現。
她總是喜歡在我的臉上比劃來比劃去。
因為我長得特別像娘親,我幾乎繼承了娘親的全部美貌。
公主即使是京城第一美人,看到好看的皮囊還是會嫉妒。
她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用尖尖的指甲狠狠的掌摑我。
她說終有一日要劃花我的臉,把我扔進乞丐窩子裏去。
我又痛又怕,可是我不能哭,我決不能在仇人麵前落下一滴眼淚。
今日的痛苦隻會讓我更加堅定自己報仇的決心,終有一日我會讓她付出比這更慘痛百倍的代價,娘親,你可要在天上看好了。
她折磨我的方法每日都是換著花樣來,有一日我實在是忍受不住了。
她命人撐.開我的眼睛,用油煙熏,我實在忍不住掉了兩行液體,我很努力的再忍,可是液體卻還是照舊往下流。
我恨自己的沒出息,恨自己終究還是讓仇人得逞。
直至鼻尖嗅到腥味,是血,流血好,流血好。
即使我的血流幹了,我也不會掉一滴淚,娘親他日孩兒勢必將此賤人眼珠子摳出來給您做冰糖葫蘆。
我好怕,我怕我會忘記那日娘親受到的屈辱,怕我沒法為娘親報仇,怕我會忘記娘親的麵容。
人總是會隨著時間的增長而忘記一些,就好比娘親的麵容在我記憶裏已經模糊了。
我恨,如果不是這個賤人我們一家會有多幸福。
她在我身上發泄我之後我都會把自己鎖進屋子裏,不告訴爹爹也不找郎中,獨自研習。
我知道,爹爹有自己的打算,我不能再讓他操心了。
年關過後爹爹越加忙了,他帶回書房的官員等級一次比一次高,談話的時間也一次比一次長。
直到後來爹爹更是與攝政王同吃同住。
爹爹官袍上的刺繡變了又變,他的身形也越發瘦削,我那沉默寡言的爹如今也可在官場上八麵玲瓏了。
我卻知道娘親一定會心疼的徹夜難眠,做一大桌吃的為爹爹補身體。
爹爹與娘親恩愛非常,娘親更是舍不得爹爹身上出現一點傷痕,如今爹卻瘦的不成樣,娘親若是還在,該有多傷心。
娘親,你若是在天有靈就請保佑我們的計劃一帆風順吧。
一年後,公主有一次害喜。
公主越發驕橫,動輒打罵下人,一卷又一卷的草席從公主府後門丟出去。
直到那日爹爹回家,公主迫不及待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他卻隻得了一張冷臉,她徹底爆發了。
她踹開我的房門,看見我在研習便一腳將我踹翻,命人壓著我。
和那晚一模一樣,屈辱和滔天的恨意將我包裹。
她挑起我的臉,用力捏著我的下巴,將我仔仔細細的打量了幾遍:「和你那個娼婦娘一樣惡心,一樣該被乞丐淩.辱致死!」
漫天的怒火燒光了我的理智,我一口吐在她這張麵目可憎的臉上:「公主不也婚前懷有孽種成了人人口中的破鞋?我娘清清白白,從未有過那種醃臢事,如此說來這娼婦合該是公主才是!」
公主恨不得殺了我,可是她卻沒有。
她隻是讓人收拾了一下,風光無限的回宮求了一道聖旨。
這道聖旨是給我的。
她得意的要我跪下接旨,我卻不為所動,直到有人踢了我膝蓋幾腳,我才吃痛跪了下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徐貞品性敗壞目無尊長貶為賤奴,三月後與乞兒大根成婚。」
渾身的血液在那一刻冷的凝固了,原來這就是她那日沒有對我動手的原因,她要我在受一遍我母親所受到的屈辱。
「還不快接旨謝恩?要不是徐郎剛賑災有功,眼看就要加官進爵,不然定讓你比這慘千萬倍!」
她囂張得意到臉都要扭曲了,也是,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揚眉吐氣一番,自然不可能再低調。
隻是,她恐怕一輩子都被蒙在鼓裏,她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爹的。
該怎麼才能讓她知道,早在我之前,她就已經被無數個乞丐睡過了呢。
娘親離開後的日子裏爹爹沒有一刻停止過找到淩.辱娘親的人,直到那些人都跪在家裏的暗室裏。
那時的爹爹已經是朝堂上的紅人了,乞丐們都怕的發抖,他們不停的求爹放他們一馬。
他們涕泗橫流,跪在地上說都是公主說那人隻是個人盡可夫的娼婦,玩死了也沒事,他們才敢如此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