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家庭暴力,校園欺淩。
在我遍體鱗傷,身臨絕境的時候。
我鼓起勇氣走進了學校附近的那家殺豬鋪裏。
聽說老板殺了人,剛放出來沒兩年。
他長得凶神惡煞,就連這一帶的惡霸都不敢招惹他。
老板娘獨自在外受了刺激,變成個瘋女人,就連最彪悍的潑婦見了她也發怵。
推開門,我都沒敢抬頭看向這裏的主人。
隻是顫顫巍巍的掏出身上僅剩的五塊錢。
“老板,聽說你以前殺過人......我給你五塊錢。”
“你能不能,保護我?”
殺豬鋪裏,殺豬刀和案板的碰撞聲戛然而止,一片寂靜。
我忽然聽到一個很有磁性的男低音。
“誰家的小屁孩,再亂說話,我割了你的舌頭!”
可後來,他們夫妻卻因為這五塊錢,護了我半輩子。
......
殺豬鋪的老板,叫劉江。
他的妻子叫蘇河。
認識他們夫妻的時候,我不過才上初二。
因為長期遭受毒打欺淩,我膽小自卑又怯懦。
身體更是因為營養不良,又瘦又矮,看上去如同一個小學生一般。
我的原生家庭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很差。
從我對這個家有記憶開始,我的父親就是一個嗜賭如命,整日醉酒的混蛋。
他沒有工作,每天起床之後就跑出去喝酒打牌。
錢花光了,就會回來找媽媽要。
如果媽媽不給,他就會對媽媽拳打腳踢,仿佛媽媽根本不是他的妻子。
而是一個會掙錢的牲口一樣。
因為家裏有這樣的父親,我印象裏的家向來都是家徒四壁,貧寒無比。
想想也是,那時的全家人,都靠媽媽在飯店給人端盤子掙錢。
一個月撐死也才一千八,養活全家尚且緊緊張張。
更何況還要麵對一個嗜賭如命,整日要酒錢的人渣?
他也不光隻要酒錢,甚至連賭債也會讓我媽去還。
他總覺得自己有一天能靠賭發達起來,可十賭九輸,他不過是別人眼中稍有油水的羊罷了。
我爸每天都會出去賭,如果贏錢,他就會喝的爛醉,回家什麼都不管,倒頭就睡。
然而即便是這種情況,我和媽媽都會慶幸半天。
因為他贏了錢,至少不會對我們動手。
可絕大多數情況,我爸會輸錢,他輸錢同樣會喝酒,但不會喝到爛醉。
而是趁著酒勁,特意提前回家,將他在賭桌上的怨氣一股腦的發泄在我們母女身上。
輕則是破口大罵,要是我和媽媽敢露出一個不願意的眼神,他便開始動手,打的我們頭破血流。
記得我六歲那年,家裏才剛燒好了飯,我爸就一身酒氣的從外麵回來。
進門便直接扇了我媽一巴掌,他完全沒收力,直接將我媽扇倒在地上。
媽媽的半張臉當場就腫了起來,嘴角更是被扇的裂開,流下鮮血。
我和媽媽從來沒見過我爸這幅模樣,害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後來,我才知道,他那天輸了很多很多錢。
當晚,是我和媽媽堪比噩夢的夜晚。
我爸扇了我媽一個耳光後還不解氣,朝著我媽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罵道:“媽的,臭婊.子,你知道老子今天輸了多少嗎?”
“全TM是被你給害的,要不是你這個臭婊.子生不出帶把兒的小子,老子的財運不會這麼差!”
“全都是因為你,自己是個賠錢貨就算了,還給我生出一個賠錢貨來!老子的前途都被你們耽誤完了!”
“你說,你們該打不該打?”
我爸一邊說著,居然又對我媽動起了手,他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我媽的頭發,活生生將她拽了起來,另一隻手不停地來回扇在她的臉上!
扇的累了,他就一把又將媽媽推倒在地上,隨手掄起一個凳子狠狠砸在她身上,緊接著又上腳踹,打的媽媽慘叫連連,不停在地上打滾。
她疼啊,可她又不敢哭的太大聲,因為那會引來我爸更嚴重的報複。
可盡管如此,媽媽也從來都不會反抗,更不會還手。
她一直都在默默地忍受,忍受著這無邊的暴力,盡全力將全家都照顧好,企圖以這種方式,來喚醒我這個禽.獸父親的良知。
漸漸地,我媽已經躺在地上不再動彈,她的淚水模糊了眼眶,已經麻木了。
她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好肉,到處都是皮開肉綻和淤青。
我爸也終於打的累了,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我被嚇得躲在床底,瑟瑟發抖,隻以為隻要他看不見我,我就能免除一頓毒打。
可我真的錯了,他怎麼會忘記家裏到底有幾個人?
隻是休息了一會兒,我就被他從床底下拖了出來,他同樣拽著我的頭發,粗暴無比的將我從床底拖出來,如同對待一件沒有感覺的物品一般。
我疼的哭喊,卻被他一巴掌扇在臉上,那一刻,我隻感覺自己整張臉仿佛都錯位了,一陣短暫的麻木過後,是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劇痛,我差點直接昏死過去。
“你這個賠錢的小婊.子,還敢哭喊?”
“小心老子把你賣去做雞,從現在開始,你不許吃飯,今晚都給我跪在門口。”
“隻有讓你這小婊.子認錯受罰,老子的財運才能回來,明天贏得盆滿缽滿......”
將我一路拖拽到家門口,他如同丟棄一件物品一樣,將我丟在地上。
然後,他像是徹底累了,扭頭就拽著媽媽回了臥室。
不一會兒,裏麵就傳出了他鼾聲如雷的聲音,伴隨著媽媽輕輕的抽泣聲。
這種聲音幾乎是我童年的噩夢,直到現在想起來,我都渾身戰栗不止。
我餓著肚子跪在家門口,不明白他輸了錢和我有什麼關係。
但我不敢反抗,也還不知道反抗,隻能漫無目的的跪下去。
一直跪到了後半夜,我的膝蓋已經像是刀割一樣疼痛,我的身形搖搖欲墜,幾乎要疼的暈過去了。
媽媽才從臥室裏麵走出來,開始收拾起地上的一片的狼藉,桌上的飯已經涼透了,可我卻無比想吃上一口。
我本以為,媽媽會給我一口飯吃,幫我揉揉我的膝蓋。
可她居然沒有。
而是直接將剩飯倒進了廁所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