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南疆一脈天定的巫女,我出生的時候周邊圍滿了象征著祥瑞的鸞鳥。
南疆這一代神女說,我是南疆百年來天賦最強的巫女。
假以時日,我必定會取代她成為南疆最強的神女。
我出生的那年正逢新舊朝代更替。
時局動蕩不堪,南疆式微,不得不向大虞低頭。
經曆了大旱和瘟疫之災的大虞皇帝急需我這樣的祥瑞。
於是我被送到了京城。
被送走的那一天,我剛剛過了五歲生辰。
老皇帝仁慈,特許我住在太子府,和太子同吃同住。
那是我第一次見言肆隱,他長了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那時他看起來瘦瘦小小的,比我低一頭。
初到陌生的京城,這裏人說的話我聽不太懂。
我怯生生地站在領我來的嬤嬤身後,臉頰通紅。
言肆隱慢慢走上前,衝我笑:“南昭,從此以後當我的妹妹可好?”
嬤嬤把我推到言肆隱麵前:“太子殿下,南昭聽不太懂中原話。”
他笑得燦爛,知道我聽不太懂中原話後,特意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己。
用口型和身體動作不停示意我:哥哥。
我看著比我低了一頭的粉麵小人兒,不停做著滑稽的動作,我笑著搖頭。
這就是我見言肆隱的第一麵,也是我這一生最後悔的一天。
我情願從未和他這樣親密過。
自此之後我住進了太子的東宮,吃穿用度皆是比照太子的標準來的。
知道我聽不懂中原話之後,老皇帝笑道:“南疆荒蠻之地,也罷,此事是朕疏忽了。”
然後,老皇帝賞了我和太子一同讀書的機會。
我不喜歡老皇帝說的話,連帶著也很討厭他這個人。
可我不敢表露半分。
來之前,神女特意交代過,我身上肩負的是南疆全族的榮耀。
臨走那天神女把我抱在懷裏,摸著我的頭發,輕聲道:“南昭,伴君如伴虎。”
反倒是太傅人很好,教導我和太子的時候並無差別。
偶爾還會給我帶些中原的玩具,他總是笑眯眯地看著我。
背地裏,我偶爾會聽他囑咐我身邊的嬤嬤,對我的身體上心一些。
我們南疆一脈,天定的巫女總是要付出些代價的。
而我的代價便是身心康健,我不同於其他同齡的孩子。
一年中,我有大半年都在生病。
東宮也很好,隻是不是南疆。
我時常想家,言肆隱是個細心的。
每當他討老皇帝開心後,都會向老皇帝討要一份南疆的貢品。
送給我,撫慰我的思鄉之情。
不過是普通的貢品,卻被我視若珍寶。
起初,下人們並不把我這個偏遠南疆來的怪胎當回事。
有時當著我的麵兒,也會非議我一兩句。
言肆隱無意間聽到後,狠狠罰了那幾個下人。
嬤嬤說,他們被打的血肉模糊,險些丟了性命。
自此之後對我的流言蜚語少了許多。
那時我覺得,言肆隱是中原京城裏對我最好的人。
於是,我對他芳心暗許。
少女情動,是這世間最美好的景色。
這一動便動的一發不可收拾。
就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天賦異稟的南疆巫女,就這麼愛言肆隱愛了十五年。
好在當年言肆隱也十分疼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