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男孩

我哭成淚人了。

可根本沒有人理會我，奶奶興高采烈的跟著抬棺人一起去懸崖邊。

我沒辦法隻能跟上去，看我媽被具體放在那裏。

棺材裏麵總是在動，我知道是我媽媽，裏麵沒有空氣我媽怎麼活的下去。

男孩真的這麼重要嗎？

“掃把星，你跟過來幹什麼？”

奶奶看到我，眉眼間都是恨意。

我沒理她，小心翼翼的看向棺材，終於停棺了。

“就放在這懸崖邊，辛苦各位了。”

奶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喜糖繞著周圍丟。

“天靈靈，地靈靈，保佑生下兒子，這是過路糖。”

奶奶在一旁嘀嘀咕咕念著聽不懂咒語。

“好了好了，快下山，天要黑了。”

我不想下去，我想把我媽放出來。

可我還小，我奶奶直接把我拎起來帶下山。

“天天哭，就是你把我家孫子哭沒了，掃把星。”

奶奶寬厚帶有老繭的手打在我臉上，格外疼。

我不哭了，用怨恨的眼神看著她。

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又及時避開了。

“回來了，這次一定是個兒子。”

鄰居奶奶笑眯眯的，手裏拿著一把瓜子。

我們村子嚴重重男輕女，家家戶戶沒有男孩就抬不起頭，低人一等。

可女孩分明不比男孩差，愚昧的思想。

我被奶奶關在房間裏不能出去，我縮在一個角落睡不著。

我十歲了，我媽懷孕多到我數不清。

每次都是女孩，奶奶急壞了，恨不得親自上陣替我媽生。

總是罵我媽肚子不爭氣，也罵我把生男孩的運氣都給弄沒了。

我每次隻能縮在角落任由她打罵。

門開了，奶奶不知道從哪裏端來一碗黑漆漆的東西要給我喝。

“快點喝了這個你就要有弟弟了，你媽也不用受哭了。”

原本還想拒絕，聽到這句話我停住了。

“我媽真的不用受哭了嗎？”

奶奶點點頭，就差把這碗藥塞進我嘴巴裏了。

我端過來差點想吐，一口氣喝下去就想吐出來。

奶奶捂住我的嘴巴強迫我咽下去。

“咽下去，你必須咽下去。”

等我終於不想吐了，奶奶才拿開手。

“成了，這下肯定是個男孩，我終於可以抱個大胖孫子了。”

奶奶把門重新關上離開了。

我爬在窗戶前看她把什麼東西燒了然後埋進泥土了。

我睜著眼睛等著天亮。

天剛剛亮，我奶奶就帶著昨天抬棺的人上山了。

我忍不住流眼淚，也不知道媽媽情況怎麼樣。

以前奶奶想殺我，用枕頭捂住我，我呼吸不過來，不過幾分鐘就想死了。

這麼久，媽媽真的能平安無事嗎？

奶奶到底是從哪裏聽來的邪門偏方。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他們敲鑼打鼓一般回來了。

奶奶邊唱邊撒紅花。

“來來來，來來來......”

嘴裏還唱著一些我聽不懂的歌謠。

我迫不及待想出去，卻打不開門，隻能投過窗戶看院子裏麵。

開棺。

他們把我媽從裏麵抬出來了，我咽了咽口水。

我媽一動不動，門被打開了。

我媽穿著喜服被抬進來。

我害怕極了，因為我媽手腳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