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後,我果子剝的最好。
皇後十分賞識我,升我做了果兒官,專門給她剝果子。
她鳳儀萬千,嫵媚多姿,尤其是吃果子的時候,一張小口,上下輕輕一碰,頓時汁水流出,看的皇帝心神一蕩。
我跪在皇後身前,纖細的手指熟練的揉撚著果皮,然後從底部輕輕分開果殼,露出晶瑩潔白的果肉。
一顆顆白色的果肉,擺放在白玉盤子中。
晶瑩剔透。
皇帝的眼神不經意瞥到了我的手指,眼神微眯。
我的手指,如同柳葉般輕盈,皮膚細膩,指尖微微透出的粉色,像是桃花初綻,嬌嫩欲滴。
白色的果子在我的手指間更顯的秀色可餐。
我隔著麵紗,不經意地和皇上對視。
皇後閉上眼享受著鮮嫩多汁的果子,再睜眼,卻是一臉慍色。
“啪”一聲。
一個巴掌頓時落在了我的臉上,原本帶的鬆鬆垮垮的麵紗隨著這個巴掌掉落。
麵紗落地,我驚慌失措,垂眸哭泣。
誰知皇後更是銀牙咬碎,她用塗著鳳仙花的指甲指著我,怒斥道:“你,你這個奴婢,不是說自己毀容了嗎?”
我跪在地上,如受驚的小兔子,渾身顫抖,露出自己帶著疤痕的側臉。
我用石榴花染著,在傷疤處勾勒出斜紅飛霞。
一條淡紅的傷疤,被我修飾一番,頗有了前朝遺風。
皇上眸光一閃,喉結輕滾,“瑕不掩瑜,起來吧。”
我起身,卻腳下一滑,跌坐在皇帝腳下。
再抬眼,他看我的眼裏多了一絲耐人尋味。
當晚,皇帝臨走時候向皇後要走了我。
這天是初一,他留宿皇後寢宮。
半夜,我被他寵幸。
第二天,我被破例封為了瑜嬪。
我垂眸,低頭看著蔥白似玉的雙手,蹙眉問道:
“玫瑰露準備好了嗎?”
話音剛落,就有丫鬟將早已備好的水端了上來。
還沒等我將手泡進去,就被一道尖細的嗓音打斷:
“皇後娘娘駕到!”
片刻後,一道不悅的女聲在我的頭頂上方響起:
“你要玫瑰露做什麼?”
我低頭垂眸,跪的安分,“回娘娘,臣妾準備泡手。”
“呦,難得你這雙鮮蔥似得雙手,竟是這露水泡出來的?”
我不敢說話,更不敢抬頭,整個人縮在一團。
她命人拿起桌上的玫瑰露,仔細端詳,“想不到這小小的玫瑰露竟然有如此功效?”
“你一個小小的賤婢,竟然公然魅主,本宮不將你處死,你就要學會感恩戴德。”
“留你一條賤命,今後這玫瑰露都要獻給本宮!聽到沒有!”
她臨走前,命我跪在水盆裏,狹長的鳳眸微眯,“既然喜歡泡手,那便連身子一起泡著,想必皇上會更加喜歡,沒準會封你做貴妃呢。”
在後宮,皇後的話如同聖旨,沒有人可以違背。
我跪了一夜,這一夜皇上沒有來。
皇帝不是重色之人,唯獨對皇後不一樣。
他與皇後是從小的青梅竹馬,有過命的交情。
皇後許呦呦曾經為他當過暗箭,裴軒還在太子之時就以後位許諾於她。
登基之後,裴軒沒有食言。
許喲呦獨享天下第一份恩寵。
在後宮,沒能敢和皇後爭寵。
也沒人有這個自信能俘獲皇帝的真心。
上一個這麼做的人,早已屍骨無存。
偏偏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卯足了勁想要往上爬。
她們都笑我,以後不知道要跌的多慘,也許死了都沒人給我收屍。
我低頭摸上手腕上的翠色玉鐲,那帶血的沁色提醒著我:
還不能死。
過了幾日,皇後命人來索取更多的玫瑰露。
聽說她用了玫瑰露後十指纖纖,如上等的美玉,皇帝看後喜不自勝,當天就賞了她許多金銀財寶。
後宮的女人都笑我,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也有人嫉妒,暗中問我有沒有玫瑰露的方子。
本來寧靜的後宮,因為小小一瓶玫瑰露風波乍起。
皇後以攪亂後宮安寧之罪,狠狠的責罰了兩位美貌妃子,卻對於始作俑者的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暗暗告誡我,此方子隻有鳳儀天下的她一人獨享。
我點頭稱是。
皇後鳳儀萬千,是天下女子的榜樣,當然
直到偌大的宮殿無人來往,我才抬起頭來,嘴邊勾起一抹微笑。
我十指纖纖,與這玫瑰露有關,也無關。
入宮前,我本是一個窮人家的女兒,哪裏能搞到富家小姐才能享用的玫瑰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