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抱竹,雖被罰跪,但一看我來,還是歡天喜地的,很有精神,確實沒吃多少苦頭。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直接帶著抱竹,趕去了正廳。
正廳裏,老夫人臉色不善,坐在上座,而寧若禹,也有怒色,在一旁偏過頭坐著。
看來這兩人已經鬧過一回了。
我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容,稍縱即逝。
我今日一襲名貴蜀錦,上麵花團錦簇,摻了金銀雙色線,秀成的富貴牡丹,頭上的步搖簪子,鑲嵌著昂貴精致的寶石。
可謂是華貴而不失端重,一旁下人見到我,不論辦的什麼差事,便立刻恭敬地行禮。
“夫人金安。”
我大大方方地走進去,誰知剛走兩步,一個淩空砸下來的茶杯,便落在了我腳邊。
一道怒不可遏地聲音響起。
“悍婦!”
“便是你挑唆的老夫人,不讓英兒進門嗎?”
寧若禹這一動作和聲音,如同平地驚雷。
下一秒,老夫人便怒道:“你,你怎可當著我,我的麵,拿茶杯砸雲錦!她可是你明媒正娶,天家做媒的正妻!”
老夫人氣得有些喘不上氣了,她本就身體不好,眼下臉立刻憋成了病態的紅。
寧若禹一看,當下便不敢頂嘴了。
“拿藥來。”我不慌不忙地吩咐道。
抱月把藥端上來,我親自服侍完老夫人用藥,她神色這才好了許多。
服侍完老夫人,我才有空分個眼神給寧若禹。
我神色淡定地說:“侯爺剛剛說我是悍婦,不知這一詞從何而來?侯爺也是讀過書的,想必應該也知道,非禮勿言四個字,若是事出無因,這悍婦的名頭,我是萬萬擔當不起的。”
寧若禹本看我盡心服侍老夫人,臉色有所緩和,但一聽我言辭犀利,便又嫌惡起來。
“英兒伴隨本侯爺多年,你身為正妻,卻連門都不讓她進,這還不是悍婦?”
我輕笑了一番,“不讓進門,並非是我的意思。”
“那總該是你這悍婦挑唆的!”
我波瀾不驚地說:“侯爺讀了這麼多年書,難道隻學會了秦檜的做派?”
“若是連正妻都逃不過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的下場,敢問侯爺,您來日在朝中,何以立足?”
“人家隻說是侯府主子都如此,估摸滿門都是秦檜!”
“侯府一脈從來都是正直豁達,品性出眾,您此番言語,傳到言官耳朵裏,還道是侯爺不辨忠奸,不分輕重,滿門向來如此。”
“百年之後,您以何種臉麵去麵對老侯爺?”
我有理有據,字字珠璣,說得寧若禹是啞口無言,辯無可辯。
秦檜是什麼樣的人?
那是古往今來第一奸臣。
隻因他冤殺嶽飛,落下一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古往今來,哪個臣子敢把自己跟這句話沾邊的?
所以,我並非托大責罵夫君,而是以忠言進忠夫君。
這樣的行為,在當朝是受到極大的鼓勵的。
如此一來,寧若禹被我罵了,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