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18歲就跟了紀昀,一跟就是八年。
他深愛著一個不敢觸碰的人。
他將她放在心尖上疼愛,守著她的冰清玉潔,一根指頭都舍不得動她。
每在她身上動了情,就會失了理智地討伐我。
26歲那年,我拿下影後,單方麵提出分手,並在媒體麵前公布了和房產大亨齊均銘的婚期。
紀昀憤怒地砸了手邊的一切。
1
電話一直在響。
紀昀遊走在我身上的手,頓了頓。
好看的眉峰聚攏。
他單手拿過手機,隻看了一眼,就按滅了屏幕。
我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我隻是覺得稀奇,他居然沒走。
思緒飄忽下,我有些走神。
他扶住我的後腦,不滿地咬我的唇,“專心一點。”
他眼眸瀲灩著欲色,像深不見底的海,隻要看一眼,就會連人帶心全部吸進去。
曾經,我對這雙眼眸很是著迷。
他的大手一件件剝幹淨了我,而我還在奮力夠床邊的手機。
正在響的我的手機!
紀昀的手機安靜了,我微信的提示音卻一個接一個,是誰著了急,不言而喻。
他不高興了。
長臂一伸,扣住了我好不容易拿到手機的左手,不滿地擰深眉結,“你怎麼這麼多心事?”
我懶洋洋看著他笑,“城門失火,就不要殃及池魚了。你的小公主,我可惹不起。”
“你們現在鬧別扭,回頭和好了,還不是要把氣出在我身上?”
他被我徹底掃了興致。
眉眼越發冷硬。
我深知張弛有度,一緊必要一鬆的道理,所以係好睡袍,便伸手去挽他的胳膊,“方便和我說說嗎?”
他沉默地接走我的手機。
看到那些辱罵,他扔了手機,“越來越不像話了。”
當然不是為了我。
他隻是覺得純白無暇的公主,不該走下神壇,降低自己的身份而已。
自始至終,他在意的隻有江雨妮一個人。
江雨妮這個名字代表什麼呢?
他恩人的孩子,他代為監管的晚輩,他放在心上保護的公主,更是他求而不得想愛而不敢愛的月亮。
江雨妮的父母對他有資助之恩,車禍離世後,他就把隻有6歲的江雨妮,接到了身邊。
那時候他剛剛大學畢業。
我彎下腰,把手機撿起來,“和孩子計較什麼,你也越來越孩子氣了。”
“她已經十八了!你十八歲的時候,”他的話截然而止,煩躁地甩手,“總之,就是過分。”
“要我去和她談談嗎?”
他麵露驚詫,“她這樣罵你,你不生氣,還要去和她談?”
我莞爾,“罵我是有價錢的,你替她付。我最近看好了幾個代言和影視作品,需要你的投資,相關材料回頭發給你的助理。”
他的電話再度響起來。
他不再猶豫,抬腳就往外走。
我在窗邊,點了一支煙,笑著看他開車離開。
沒過多久,江雨妮給我發來微信。
是他洗手在廚房做羹湯的視頻,半個側臉猶帶笑意,溫柔又美好。
他在視頻裏溫聲細語地商量她,“放一點糖,甜甜的,好不好?”
我知道她的本意是要刺激我。
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
而以前的我,真的會被刺激到,會失去理智地給紀昀打電話,找盡理由和借口要他回來。
甚至不惜自傷。
他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和江雨妮在一起,他連我的電話都不會接。
我的存在對於江雨妮來說,是禁忌,是雷區。
我們都知道。
而他向來舍不得他的小姑娘難過。
最初認識紀昀的時候,並不知道江雨妮的存在。
他載朋友來我們學校辦事,車停在了大學門口。
我發傳單發在了他手裏。
他散漫接過來,抬眼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睛亮了。
那種熱烈的光芒看得我耳根發紅。
後來,他說,那是一見鐘情。
自那以後,他就對我展開了溫柔而強勢的追求。
他總是等在我下課的樓前,手捧一束花,也不上前,隻是微微斜倚著車笑著看我。
我鼓足勇氣,告訴他,“我不打算在大學談戀愛。”
他絲毫不慌張,淡定自若地收起花束。
“那我先排隊,或是先做朋友,都可以。”
起初我沒有當回事。
我知道自己家境不好,又有一個殘疾妹妹需要養活,談戀愛這種風花雪月的事,離我很遙遠,我從來不覺得我會被他的一時興起所打動。
可是他的一時興起,堅持了半年。
我其實很難衡量自己動心是在那一刻。
也許是在我兼職多到做不過來,他主動接過我手裏的傳單幫我發。
也許是在那個盛夏,我縮在又厚又嚴實的玩偶服裏跳舞,憋得自己滿頭大汗,快喘不過氣,他強勢地摘下我的頭帽,自己換上,然後因為不適應中暑把自己送進了醫院,睜開眼卻是認真又溫柔地和我道歉,“對不起,幫了倒忙。”
也許是在他聯係了我的老師和學校,幫我爭取到了獎學金和助學金的名額,卻什麼都沒對我說。
很多很多次,在我無助難過甚至難堪的時候,都是他陪在我身邊,時間久了,哪一天他不出現,我會覺得這一天特別難熬。
會在手機響了的瞬間下意識想到他的笑容。
會因為他一句簡單的加油而渾身打了雞血一般充滿幹勁。
因此,在一個陽光很好的午後,他望著我的神情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他靠過來親吻我的雙唇時,我沒有反抗。
就這麼在一起了。
那時候,我隻知道他白手起家,有一家規模還算不錯的公司,是個鼎鼎有名的小老板。
具體他身價多少,我不清楚也不感興趣。
因為我從來沒有花過他的錢。
即使是他買的禮物,能夠回禮我都會回過去,那種打眼一看,明顯我就消費不起的,我從來不會收。
曾經他為這件事不太高興,和我爭吵過,但到底拗不過我。
可以說,在沒有見過江雨妮以前,我以為他是愛我的。
知道江雨妮的存在,是在我們認識四年後。
我剛大學畢業沒多久,就被星探挖掘,簽了一家藝人公司。
他本來興致勃勃做了手工蛋糕,幫我慶祝。
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就推了和我的約會,說要去機場接人。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慌亂地在衣櫃裏挑選衣服。
把西服領帶扔了滿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