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就是月宮上的月兔啊!”
男子聽完我的疑惑,一臉嚴肅道。
“這還是我花重金讓劉媽媽給你取的名字,怎麼樣,喜歡吧?”
我朝著他翻了幾個白眼。
他見我不理他,又開始與我辯解祖母的事。
他說祖母暈倒是因為在祭月大典上救我中毒了,他隻是剛好有解藥。
起初我壓根不信他。
但給祖母送藥時,祖母也這樣和我說。
加上祖母的確被他手下人照顧得很好。
我就相信他了。
可他還是利用了祖母的病,逼我為他做事。
對此他倒是不辯解,隻在我提到的時候塞給我幾個月團。
“為何祭月節都過去了,你還能買到月團?”
“因為你是月兔,你得愛吃月團。”
前言不搭後語。
最後見我實在不理他,他留下一句:“我不叫喂,我叫蘇長明。”而後翻牆走了。
我對著空氣小聲回答:“我也不叫月兔,我叫柳月!”
在我的印象中,芳樓的女子都是需要接客的。
進入芳樓後,我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為了祖母,我可以做任何事。
但令我意外的是,劉媽媽並沒有安排我接客。
我被安排進了芳樓的閣樓後,見得最多的人就是蘇長明。
蘇長明每天都變著法子給我帶新奇玩意兒,祖母的身體也在一天天好轉。
原以為日子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可我忘了一件事。
天上不會憑空掉餡餅。
我如今的好日子,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這個代價很快就擺在了我麵前。
兩月過去。
芳樓舉行了一次賞花大會。
看著一個個花枝招展的花娘與肥頭大耳的看客。
我終於明白了那句俗語——嬌花插在牛糞上。
劉媽媽說我不是花,所以無緣這次大會。
於是我隻能看著樓下發呆,嘴裏塞著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幾個糕餅。
自從進芳樓以後,劉媽媽就不許我吃甜,也不許我吃多。
說是怕月兔變肥兔。
天不知何時漸漸黑了。
隨著劉媽媽聒噪的聲音響起,賞花大會終於開始了。
說是賞花,實則就是一堆看客拿著畫像,賽著猜紗簾後麵是哪位花娘。
賞花大會最精彩的,其實是中途會有花娘從空中飛下,輕柔的紗卷在花娘身上,這一環節稱為天外飛仙。
隨著眾人發出驚呼,我知道天外飛仙開始了。
出於好奇,我探頭想一探究竟,可就是這一眼,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紅紗上吊著的是我的祖母。
她被紅紗吊在房梁上,手腳上全是血,滴滴答答染紅了一大片地麵。
護了我十八年的祖母,此刻就像一塊僵硬的石頭,靜悄悄地躺在我懷裏,一動也不動。
“祖母,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不要丟下我......”
祖母沒有回應我,她再也無法回應我了......
蘇長明說會給我一個交代。
可我不打算要他的交代。
他不知道,祖母死時手裏緊緊攥著一根簪子。
簪子上刻著“祭”字。
我翻出那塊皺巴巴的布。
咬破手指,用血將上麵的“入”字抹了,又顫抖著寫下個“滅”字。
滅祭月教。
從前祖母在時,總是護著我,我也從未想過未來如何。
現在祖母遇害,萬事都隻能靠我自己。
我在心底暗暗發誓。
祖母,我定會為你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