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整個人好像傻了

這個暑假成了我最難受的一段時間，我最喜歡的女人也是我青春期暗戀的對象，突然間就成了一個瘋女人了。

可惜我這個時候仍然是個半大的孩子，對於現實的殘酷，我無能為力。

隻能偷偷的盡我的綿薄之力，盡量去讓小慧嫂子免受傷害，每當看到小慧嫂子衣衫不整，以及他被那些村裏的流浪閑漢調戲的時候，我都會特別的憤怒。

這天村裏幾個閑漢再次堵住了瘋瘋癲癲的小慧嫂子，他們手中拿著村頭小賣部買來的甜果子，想要誘騙嫂子跟他們一起去後山。

一直有心保護嫂子的我，自然立即就發現了這個事情。

這一次我再也忍無可忍，握著拳頭衝上去就對著幾個閑漢狠狠的錘了過去。

半大的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我風一般追著這幾個人打，把這幾個村裏麵一向橫行慣了的閑漢打的是哭爹喊娘。

最後還是我爹硬生生的把我拉起來，要不是這幾個人能夠硬生生的被我打死。

“你小子想打死人呢？”

我爹抽著旱煙袋，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幸虧我們家在村裏人丁興旺，光我爹的弟兄就有十幾個，這幾個被我打的光棍，連屁聲都不敢放，擦擦臉上的血就偷偷回家了。

“爹。這幾個人太無恥了，欺負小慧嫂子還想把她騙到後山去，簡直不是個東西。”

我握緊拳頭，朝著我爹說的。

我爹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煙袋鍋，意味深長的看著我說道：“你小子還有一個正義的俠士之心呢，這次事就算了，下次不要隨便打人了。”

我媽好像也看出了我的心思，晚上把我拉到一邊小聲說道：“你現在考上了高中，將來肯定是城裏人了，到時候在城裏找個漂漂亮亮的媳婦兒，記住上學的時候千萬別找什麼女朋友，更不能早戀。”

但是我爹和我媽的話，我根本就聽不進去，我隻是看著我媽有些惆悵的說道：“小慧嫂子今後咋辦呢？也沒人帶他去看病，家裏麵吃的也沒多少饑一頓飽一頓的。”

這個時候的小慧嫂子精神病是間歇性發作的，每天還有清醒的時候，再加上村裏麵對他男人的行為還是肯定的，家裏麵的田地租出去，每年收成的糧食也夠他自己吃了。

“你操心什麼？人家還有族家人呢？”

我媽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似乎察覺到我媽窺探到我的心思了，就不敢說什麼了，晚上氣哼哼的，回到房間裏就睡了。

自打那件事情以後，小慧嫂子好像對我的態度就不一樣了，清醒的時候見到我會羞澀的笑笑，就算是瘋瘋癲癲的時候，見到我也會傻笑。

我偷偷拿我攢下來的錢，來到村頭的小賣店買了兩包果子送給了小慧嫂子，她愛吃我就讓她吃。

果子並不是什麼水果之類的，而是油炸的麵團裹上了糖漿，吃起來又甜又脆。

在物資貧乏的農村，這種果子是最為時興的零食。

很快暑假就過去了，我媽給我買了一身新衣服，把我送到城裏去上學了，自從去了城裏上高中，我每個星期隻能回來一次。

不過城裏離我家並不遠，隻有七八裏路而已，每次步行回來就可以了。

我雖然在學校裏上學，但是偶爾也會想起小慧嫂子，有沒有衣服穿，能不能吃的飽。

每個周五下午當我放學回家的時候，小慧嫂子總是傻兮兮的站在村口的路旁等我，然後跟著我一起回家。

而我也幾乎每個星期五下午回來，都會給小慧嫂子帶一些零食，這些錢都是我從自己的生活費裏省下來的。

小慧嫂子喜歡吃零食，我就給她買糖和各種各樣的甜食，城裏麵的甜食要比小賣部的豐富許多。

而且每次看到我帶了零食，小慧嫂子都會朝著我傻兮兮的笑。

漸漸的村裏麵有了風言風語，到了後來，甚至連我母親和父親都無法忍受了，他們把這件事情擺到台麵上來說，用尖銳的語言來批評我。

但是無論他們怎麼說我都不會改，因為我覺得小慧嫂子一個柔弱的女人如果沒人心疼他的話，那麼她會有著吃不完的苦。

“算了，隨你吧，你小慧嫂子這個樣子也沒幾年好活了。”

我父親終於妥協了，而且他也答應我，在我不在家的時候，不允許任何村裏麵的閑漢去欺負小慧嫂子。

有了父親的承諾，我就更加放心的在學校裏學習了，我一心想要走出去，所以在學習上特別的努力。

隨著我心智漸漸成熟，見識也越來越多，對於瘋瘋癲癲的小慧嫂子，我內心的傾慕和愛戀之情也慢慢的消退，取而代之的這是一種憐憫。

我對小慧嫂子帶來的零食也越來越少，因為我學業上需要買教輔的資料也越來越多，而且我在學校裏也有了暗戀的女生，那是因為明眸皓齒，充斥著青春氣息的女孩。

每當這個女孩衝著我笑的時候，我都感覺到渾身如同沐浴在春風裏，那種感覺仿佛要讓我飛起來。

我徹底忘了小慧嫂子，每天的心思都放在那個女孩身上，甚至連學業都漸漸落下了。

一個大雨滂沱的下午，小慧嫂子突然瘋瘋癲癲的出現在了學校的門口，她是來接我的。

看著站在大雨之中，渾身濕淋淋地小慧嫂子，我內心一陣不忍，但是卻有些嫌棄，畢竟害怕同學們的目光，害怕同學們知道這個瘋女人是來找我的事來接我的。

不過高中的同學裏麵也有我同村的人，最終我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陳恒，你的瘋老婆來接你了。”

一個平時和我不怎麼對付的同學，一下子把我心中最大的秘密給叫破了，我隻感覺腦袋嗡的一聲，整個人好像傻了。

看著周圍同學們詫異和驚訝的目光，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那個同學卻絲毫根本不顧及我的臉麵，在那裏滔滔不絕講著我和小慧嫂子之間的事，就連我為了維護小慧嫂子去瘋狂的打人，這件事情都說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