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本朝唯一的嫡公主,自小就受盡寵愛,順風順水。
但敵國日漸強大,威逼著我朝的嫡公主前來和親。
為了黎民百姓,我隻好豁出去了。
敵國暴君酷愛細腰,我每日隻能吃少量的素食,一點油水都不能沾。
忍饑挨餓,隻為取悅他。
我是禮朝送到敵國的和親公主逐櫻。
憑著姣好的容顏、窈窕的身姿和溫順的性子,我受到了暴君謝共秋足足五年的疼寵。
後宮佳麗三千,唯我一枝獨秀。
正當我以為可以平安度日時,謝共秋從前的心上人溫伊卻回來了。
之前咬緊手帕妒忌著我萬千寵愛的那些女人都說我即將失寵:
【她隻不過是一個送來給陛下消氣的禮物罷了,說得難聽些,就是慣用下作手段勾引人的狐狸精!】
【是啊,要不是她的眼睛長得有些像溫伊,陛下怎麼會獨獨寵愛她?我看,就是個替身!】
這些世家小姐都在等著我落魄,好盡情取笑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
作為一個自小在深宮裏長大的公主,我太明白寵愛的意思了。
我啊,現在就和一隻乖巧的小貓小狗沒什麼區別。
順他者昌,逆他者亡。
隻要我沒順著他的意,就將立刻被他拋棄。
畢竟,宮中可從來不缺好看的愛寵,換人也隻是分分鐘的事。
記得當時我第一回侍寢,謝共秋就死死地盯著我那雙眼睛,扯過一旁的紅布將我下半張臉全部遮住:
【朕不想看到你的臉,把眼睛露出來好好看著朕!】
我被他這一聲厲嗬嚇了一跳,眼睛頓時紅通通的,像隻受驚的小兔子。
在他眼裏,這樣的我更吸引他了。
他像是要發泄著心中的燥欲,一邊作弄著我,一邊在我耳邊細細呢喃著兩個字:伊兒。
櫻兒,伊兒,發音如此相似的兩個字。
隱隱約約中,我的命運就已經和這個還未見過麵的少女緊密連接在了一起。
也好,總比默默無聞強。
那夜真是漫長,我全身上下都布滿了青青紫紫的痕跡,脖子上還留有他的掐痕,看著甚是可怖。
他好像很喜歡聽我哭,我哭喊地越大聲,越悲戚,他便越是興奮:
【哭聲要低一些,再婉轉一些,就像這樣......】
才能更像溫伊吧。
眼前泛著白光,意識朦朦朧朧時,我仿佛看到了已故的母後向我張開了手臂,緊接著就抱住了我細細安慰:
【阿櫻,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長大,千萬不要去和親!】
【那些草木不生的野蠻之地,會吃人!】
是啊,從肉身到精神,無一不被侵蝕著。
一滴淚劃過臉龐流入了耳廓,再也尋不到蹤跡。
幾年前,禮朝慘敗,被謝共秋的鐵騎生生奪去了三城,防線都被摧毀了一半,百姓苦不堪言。
我雖是足不出戶的公主,但也多多少少知道,禮朝已經從內裏開始腐朽,國庫空虛,奸臣當道。
當時,整個朝堂的人都十分恐慌,擔心自己性命不保,討論了半天,得出的結論居然是讓我這個弱女子當個禮物送予謝共秋泄欲。
看著這一個個隻知道沉浸在紙迷金醉的美夢裏不願醒來的人,我蠕動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我就像個雙方博弈的一顆棋子,待價而沽。
禮朝勢微,謝共秋遲早會帶著人馬狠狠將之掃蕩。
自古以來,美人計最為可行。
禮朝派人偷偷打聽到謝共秋有個酷愛細腰的癖好,便讓我想盡各種辦法瘦身。
雖然我有先人傳下來的息肌丸,但裏頭的麝香含量極大,我不敢輕易使用。
畢竟,子嗣還是後宮女人安身立命的最大武器,輕易丟不得的。
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或許會對我好一些吧。
我死死地遵守著過午不食的規矩,一天隻用兩頓飯食,且均是毫無油水的素菜,半點葷腥都不沾,餓得前胸貼後背。
不僅如此,我還找了最有名的舞師,堅持每日早起練舞將近一個半時辰,一次又一次的下腰使我痛不欲生。
汗水一滴滴彈在地上,我輕喘著氣,累得快要暈過去。
想起禮朝的子民,我便不能輕言放棄。
我是公主,一直受著萬民的供養,從來沒有受過一絲一毫的苦楚。
現在他們即將有難,我怎麼能退縮?
隻要百姓安然無恙、平安喜樂,我受再多的罪都沒有關係。
待在宮中的時日越久,我便越來越了解謝共秋。
他心狠手辣,陰鷙暴戾,手段陰毒。
上位才不到三年,就將朝中上下治理地服服帖帖,半點異聲都無。
他視女人如衣物,基本上隻要寵幸了一次,就將其拋之腦後。
大部分人,連個名分都無。
但有一個例外,那便是溫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