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唯有杜康

15、

晚上，朱慧來看鬱鬱。

她給鬱鬱帶了個玩具，給我又帶了一盒上次的補身茶。

「你該補補了！孩子傷了，我就知道你肯定顧不上自己了。」朱慧顧不上坐下，先開盒給我泡了杯茶遞到手上。「等鬱鬱拆了線，我再給她燉個鴿子湯來。沒拆線不能亂補。」

「謝謝你！她這個當媽的，就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才會磕傷女兒。」德林語帶埋怨地說。

這時，護士進來叮囑一些出院後傷口護理的事，我和德林都迎上去認真聽。

對話間，德林的手無意識地，頻頻一手在拉扯褲腰，一手又悄悄在身後拉扯褲襠。

外人麵前，真是失禮嗬。

我用手肘輕碰提醒他，一邊假咳了一聲。

「可能是胖了吧，褲腰總是不舒服。總想往上提，後麵就也總不自在。」

護士走後，德林解釋道。

朱慧低頭不語，咬著嘴唇，像是在憋笑。

「那也該忍一下啊，朱慧是自己人，護士那裏多失禮啊。」

「你以為我想啊，不知不覺就這樣了。」

看著德林狡辯的樣子，我一陣無語，不覺一般熱氣上湧，感覺後背都出汗了。

剛好朱慧起身要走。她說不用送，我說：「我順便出去涼快下。」

出到住院樓外，朱慧才笑起來：

「德林可太逗了。」

「他身上最近煙味還重了呢！加上剛那個“老頭提褲”，我覺得他越來越像個小老頭了。」

聯想到他近期在床第上的表現，我覺得身上更熱了，一陣煩躁。

「他顧著賺錢養家，哪比得上你貌美如花！男人比女人衰老得早，你是該給他補補了。」

「李然呢，他也會這樣嗎？」

「他......不是比德林小幾歲麼，還OK啦。」

年輕真好！

朱慧近身間，我聞到她身上有香水味。

她生活一直儉樸，很少化妝，從不用香水。

「你也開始用香水了？」

「哦，隨便買了瓶爛大街的“藍風鈴”，出門了噴一點，不然一股孩子的奶味。」

我仔細聞聞。

孩子的奶味不明顯，倒是隱隱夾雜著一股熟悉的味道，似有若無，風一吹，又被卷走了。

16、

次日。

趁著德林是晚上的航班，我趕在白天去給他買兩條褲子，不然失禮到國外，就是我這個妻子的不稱職了。

定做是來不及了，等他回來再帶去量身定製吧。

德林買衣服有固定的牌子，售貨小姐照例熱情接待了我。

「請給我一些，嗯，能夠顯年輕的款式。」

售貨小姐了然一笑，不僅褲子，她還推薦了一些新款的上衣給我。

看著麵前一列鋪陳的男裝，確實時尚帥氣。

但，和德林的調性卻顯得格格不入。

我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杜康的樣子，好像是看見了他穿著這些衣服，青春帥氣的模樣。

呼！店裏似乎是開了暖氣，我又熱起來了，呼吸也有些氣悶。

速戰速決吧。

「黑色和深灰的褲子，按平時買的碼數，放大兩個碼幫我拿。」

我不確定德林胖了多少了，先放大給他備上。

「另外，」我的手著魔一樣地放到一件商務茄克上，拚接款的，顯得別致活潑，是我剛才想象中，杜康穿得最好看的一件。「這個上衣也幫我拿一件。」

「好的。請問是按平時的碼數，還是也放大兩個碼？」

售貨小姐顯然是誤會了。

「哦不！」我急切地打斷她。

鋪平了衣服，我伸出雙手，沿腰線往兩邊撫去，像是上次在舞蹈時摟住杜康的腰身，閉上眼，慢慢地度量，陶醉地重溫。

沉浸地、享受地、渴切地。

「所以，要哪個碼呢？」

我的幻境，因售貨小姐的詢問戛然而止，心中泛起深深的惆悵。

漸快的心跳，似乎了漏跳了一拍。

「就這件吧。這個碼應該可以。」

我又撫摸了一遍衣服的腰身部位，才戀戀不舍地任由售貨小姐拿走打包。

就像，那衣服裏麵真的包覆了杜康的軀體，那真實在我手心重現的彈勁手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