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婆子倏地瞪大了雙眼：“憑什麼？我是夫人的人！你沒有資格教訓我！”

薑十鳶把玩著自己如玉的指尖，淡淡喚了聲：“紫蘇。”

紫蘇心領神會，大跨步躍到婆子麵前，揪著婆子的衣領左右開弓。

“放開，啊......你敢......”

粗壯的婆子在紫蘇手中竟毫無反抗之力。

啪啪啪清脆的耳光聲伴隨著婆子的慘叫，回蕩在小院上空。

薑容芷的臉色煞白，那一下下像是打在了她的臉上。

下人們沒有主子的命令，也不敢上前阻攔。

二十個耳光很快就打完，婆子滿嘴血沫，吐出幾顆牙齒。

她指著薑十鳶“你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想她伺候夫人多年，從未受過如此屈辱，今日的事情過後，她在府中下人麵前，如何抬得起頭？

薑十鳶還是那副淡漠的樣子：“在本小姐的地盤上，本小姐的話就是規矩！”

婆子聞言，氣血上湧，再也受不住，直接昏死了過去。

薑容芷雙眼通紅，她怎麼也沒想到，薑十鳶當著那麼多丫鬟婆子的麵，說打就打，半分不留情 。

這哪是軟柿子，這分明是塊硬石頭！

她氣的身體發抖，薑十鳶這麼做，就不怕被她們傳出去，落個苛待下人的罪名嗎？

薑十鳶淡淡的掃著她：“現在說吧！來找我幹什麼？”

薑容芷被她這麼一提醒 ，才恍然想起今日過來的目的。

她沒有收到皇後娘娘的帖子，本想過來讓薑十鳶明日帶她進宮。

可現在這個境況，讓她如何開得了口，真真是進退兩難 。

薑十鳶眼中閃過不耐：“既然沒想好，就等想好了再來同我說！”

說罷，轉身就走。

薑容芷急了，聽說明日皇後娘娘要替眾皇子選妃，這麼重要的場合，怎麼能沒有她？

那些地位比她低的官家小姐都收到了帖子，若是她明日沒去，定會成為京都的笑話。

她高聲喊道：“長姐留步！”

薑十鳶回過身子，看著她，一言不發。

薑容芷硬著頭皮說道：“長姐，明日，明日皇後娘娘設宴，你能不能帶我去？”

說完，整張臉都漲的通紅。

薑十鳶不動聲色，這麼說，她是沒有收到皇後娘娘的帖子了。

薑容芷同為嫡女，皇後娘娘這麼明顯的拉踩，有什麼好處呢？

她掃了眼窘迫的薑容芷，福至心靈，皇後就是要薑容芷向她低頭。

薑十鳶沉默的時候，高門閨女的氣勢不自覺就出來了。

丫鬟婆子們嚇得跪了一地，戰戰兢兢的，大氣都不敢喘。

到底是誰說的 ，大小姐溫 軟好欺？

薑十鳶收回視線，平靜的應了聲：“嗯。”

皇後娘娘的示好她看不明白，想不通的事情就先不想，她素來不喜歡為難自己。

就在這時，她居住的錦瀾院裏又闖進來一夥人。

薑十鳶眉頭輕蹙，沒完沒了了！

繼室夫人孟蘭身後跟著個穿宮裝的嬤嬤。

孟蘭麵上帶著討好的笑容介紹：

“張嬤嬤，這就是我的兩個女兒，十鳶跟容芷。你們兩個，還不快過來見過張嬤嬤，張嬤嬤可是太後娘娘身邊的紅人。”

薑十鳶不卑不亢的上前行禮：“薑家長女薑十鳶見過張嬤嬤。”

薑容芷慢了一步，聽說是太後娘娘身邊的人，心中慌亂，行禮的時候少了些許從容。

“薑家嫡次女薑容芷見過張嬤嬤。”

她特意點明了‘嫡’字，生怕別人不知道，反而落了下乘。

張嬤嬤暗自歎氣，太後娘娘這次怕是押錯寶了。

薑容芷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到底還小，少了點城府。倒是薑十鳶淡定沉穩的讓人看不出深淺。

張嬤嬤心裏這麼想著，麵上什麼都沒表露出來。

她開口道：“老奴前來傳太後娘娘口諭，兩位小姐跪下接旨吧！”

薑十鳶跟薑容芷聽聞，齊齊跪下聽旨。

“太後娘娘口諭，薑家嫡女薑容芷秀外慧中，才貌雙全，特賜紅珊瑚纏金頭麵一套。明日進宮來給哀家瞧瞧。”

薑容芷麵上全是掩不住的喜悅。

張嬤嬤瞥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薑十鳶，補了一句：

“太後娘娘聽聞皇後娘娘已經給大小姐下了帖子，便沒再多事。

她老人家最是喜歡跟小輩親近，兩位小姐沒事可以進宮多陪她老人家坐坐。”

“是，臣女領旨謝恩。”薑十鳶跟薑容芷異口同聲的說道。

送走了張嬤嬤，孟氏立馬端起了主母的架子，輕咳了兩聲：

“太後娘娘跟皇後娘娘如此抬舉你們，是你們的福氣，明日去了皇宮，切記謹言慎行，記住了，你們同為薑家女兒，一榮俱榮。”

孟氏這番話說的得體又大方，倒是讓薑十鳶刮目相看。

她屈膝行禮：“是，多謝夫人提點。”

孟氏點點頭，像是沒看見還躺在雪地裏的王嬤嬤，帶著薑容芷離開了錦瀾院。

浩浩蕩蕩的人群來的快，散的也快，錦瀾院又恢複了安靜。

瑩白的雪花落在皮膚上，帶著刺骨的涼意，薑十鳶幾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

“被打那個小丫頭賞一個月例銀，提進來做二等丫鬟。”

紫蘇恭敬的應是。

薑十鳶又看了眼被白雪覆蓋住的圍牆。

皇後娘娘有意捧著她，拉踩薑容芷，太後娘娘立馬就扶著薑容芷來跟她打擂台。

不管是她還是薑容芷，都是權利鬥爭中的棋子。

此次回京，前路未知，往後怕是再無安生日子。

她溫聲道：“回吧！”

次日。

繼室夫人孟蘭早早就帶著姐妹二人進了宮。

她們到的時候，舉辦宴會的暖閣裏已經來了不少人，相熟的聚在一塊私語，宮人帶著她們走到座位後就退下了。

薑十鳶從容的接受著四麵八方的視線，嘴角始終掛著得體的淺笑。

沒過多久，皇帝皇後聯袂而至，身後還跟著幾位皇子和一名五官深邃的外邦男子。

掃了眼外邦男子的衣著，薑十鳶腦中很快就搜索出能對得上號的人：

蒼狼國的大皇子，即墨羽。

她的心‘咯噔’一下。

蒼狼國的皇子訪國，最大的可能就是來聯姻。

如今鳳臨國沒有適齡的公主可和親，那就隻會從世家小姐們當中挑選一個。

薑家女身份地位特殊，誰娶都不合適，送去蒼狼國和親，再好不過。

她垂下眼眸，事到如今，隻能靜觀其變，許是她想多了。

沒什麼新意的宴會讓薑十鳶昏昏欲睡，宴會進行到一半。

即墨羽起身朝著皇帝行了個禮：

“尊貴的鳳臨國陛下，小王此行前來，為求一段良緣，結兩國之好，還請陛下恩準。”

薑十鳶腦中一驚，睡意全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