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兮瞳扒拉好紅蓋頭,抱著雞坐回床上,零零夭本來想回到鐲子裏,最後還是飛到風兮瞳發簪上,偽裝成了裝飾:害,主子不靠譜,它還是在外麵守著吧。
輪子滾過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風兮瞳看到輪椅輪子和那一角紅色婚服來到她的跟前,她那藏在公雞翅膀下的手已經伸進了袖中,裏麵有她早就準備好的麻醉針管,一針下去,大象都能秒暈。
“娘子,久等了。”
這聲音一出,風兮瞳皺起了眉:這聲音不對。
他不是慕蒼燁。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該就寢了。”
隨著聲音而來的是摸上風兮瞳大腿的手。
不是慕蒼燁,卻坐著輪椅,穿著婚服,模仿著他的聲音,說著曖昧的話,做著揩油的動作......
風兮瞳瞬間火氣直突天靈蓋,這天殺的慕蒼燁,搞了前麵那麼多事情也就罷了,還上趕著讓別的男人來給自己戴綠帽?
人好歹是你自己求娶來的,就算半道反悔,也不帶這樣侮辱人的!
風兮瞳一把抓住不軌的手,咧著故意塗得紅豔香腸唇,陰惻惻地笑道:“你好啊,相公~”
說著,風兮瞳抓著“新郎”的手用力往後掰去:
“啊——”
男人慘叫聲響徹整個院子,一聲接一聲,宛如午夜被殺的豬,淒厲無比,直接驚動了一直關注著靜竹院的雁南歸,正當他前往一探究竟時發現自家主子已經出現靜竹院門口。
雁南歸當即跪下請罪:“屬下該死,竟讓這女子擾了主子的清靜。”
“進去看看。”
慕蒼燁已經換下了婚服,烏發不再束起而是隨意披散著,一縷垂在胸前,與他那白到透著病色的皮膚形成強烈的對比,一身玄色闊袖蟒蚊袍,銀線繡成的蟒蛇栩栩如生,蛇首盤踞在領口處,墨絕寶石點綴的豎眸仿佛伺機在黑暗處吐著舌信子的狩獵者,自帶透心涼的冷意。
砰——
在慕蒼燁幾人進入院中時房門被從裏麵破開,首先跑出來的是衣衫不整,鼻青臉腫的“新郎”,他驚叫一邊跑一邊恐慌地往後看,仿佛追他的是什麼窮凶極惡的厲鬼。
“雁總領救我啊!”
“新郎”踉蹌著跑向雁南歸,那臉上的驚恐不似假的。
“一個女人都搞不定,廢物。”雁南歸黑著臉把人踢到一邊。
慕蒼燁冷眸望著房門口,不一會兒,一手扛著長椅,一手抱著雞的新娘氣勢洶洶地從房中走出來。
這場麵又詭異......又搞笑。
一些原本還一臉嚴肅的黑甲衛實在憋不住別過臉露了一聲笑,當即被雁南歸眼神警告。
風兮瞳用雞頭頂起了一角蓋頭,看到一院子的人,這是要集體捉奸?
哼哼,風兮瞳不帶怕的,邁著十分堅定的步子走向慕蒼燁,一眾黑甲衛立馬將慕蒼燁護在中間,這架勢仿佛來這是洪水猛獸。
慕蒼燁眼角微眯,悠悠開口:“退下。”
他倒要看看這人要做什麼。
雁南歸等人便緩緩退開,隻是狀態沒有細毫放鬆,太後送來的人,哪怕是個弱女子,也藏著讓人意想不到的狠招。
太後就曾將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安插進府裏,可實際卻是個從頭到尾都帶著可致命劇毒的毒蠱。
來到慕蒼燁麵前的風兮瞳畫風突變,癟起的嘴唇微微顫抖起來,她一把扔掉椅子,又把雞塞一旁雁南歸手裏,緊接著當場表演一個“我好柔弱”的假摔,摔坐在慕蒼燁輪椅旁,小手小心翼翼地捏住慕蒼燁衣擺的一角,一手捂臉就嚶嚶嚶起來:“大,大人......我好害怕,有人冒充您進房,他還想冒犯我,我奮力反抗,還好您來得及時,不然我就要落入歹人手裏了嚶嚶嚶......”
眾人:......
風兮瞳的人生信條主打一個:能屈能伸。
零零夭:您可真厲害。
“嚶嚶嚶......太可怕了,大人,您一定要為我做主啊,今夜本是你我的洞房花燭,這個歹人卻蓄意破壞,欲給你帶綠帽子,破壞您的名聲,我誓死不從才從他的魔爪下逃脫,”
風兮瞳“哭”得了那叫一個情真意切,隻是在場沒人動容,他們默默看了一眼真正的受害者,到底誰才是誓死不從的那個。
熟悉感再一次襲來,慕蒼燁眸色暗了暗,心生懷疑:“是嗎?這麼說還得謝謝風小姐護住了本王的名聲。”
慕蒼燁漫不經心地說著,手緩緩伸向那紅蓋頭,風兮瞳沉浸在自己的劇本中,繼續可憐兮兮地嚶著還不忘表忠心:“我對大人一心一意,斷不會為了保命委身他人,隻求大人能給我一個公道呀......”當她抬手抹著不存在的淚花,袖子滑落,露出了她左腕上的銀絲鐲。
慕蒼燁在看到鐲子的一瞬瞳孔不易察覺地震了一下,手一揚,直接掀開那塊紅布。
紅蓋頭下的容顏盡現,院中一片倒吸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