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臉饜足地起身,他披了件衣服,單手環著我的腰身輕輕摩挲。
我們正在耳鬢廝磨。
門外傳來丫鬟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出事了,您快去看看,世子要把月姨娘打死了。”
我擰眉,輕輕地推了身邊的男人一把。
“聽見沒?我家出事了,你還不走?”
男人收緊了懷抱,“他們倆那破事兒,你管來做什麼?”
“我現在還是陸府的主母,當然得我來管了。”我說著起身,因為剛剛鬧騰得太厲害,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男人急忙扶住我,“小心些!”
我白了他一眼,“想讓我小心,你輕點不就完了。”
男人笑嘻嘻俊臉微紅,“那不是做不到嗎?”
我捶了他一下,整理好衣服,“白芷,進來幫我梳妝。”
男人聞言,知道自己該走了,看了看外麵,幾步走到窗前,依依不舍地翻窗離去。
白芷進門幫我整理好衣衫,上了妝,才扶著我緩步向前院走去。
竹苑。
還沒進門就聽見我那便宜相公平陽侯世子陸景年暴怒地罵聲,“賤人!”
接著就是瓷器摔碎的聲音,以及女人哭泣求饒的聲音。
我抬眸,白芷幫我開了門。
屋子裏一片狼藉,月姨娘跪在地上,臉頰紅腫,她哭得淒淒慘慘。
陸景年一臉怒氣,一手拿著瓷器又要摔。
月姨娘幾次伸手想要拉住陸景年的衣擺,都被他甩開了。
“相公,這是怎麼了?”我溫聲問道,聲音中帶了幾絲喑啞。
陸景年看向我神色舒緩了一瞬,似是帶了幾分愧疚,將手中的瓷器頹廢的丟在了地上,緩步走到了我麵前,“念舒。”
月姨娘恨恨地看著我,然後手腳並用撲了過來,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我麵前。
“長姐,我知道你怨恨我當年爬上了世子的床,但當年我也是為了你。”
“那時,我知道你在陸家生不出孩子,被侯夫人責難,所以我才主動對世子投懷送抱,我要替姐姐生子。”
“我寧願為人做貴妾,也要成全你一生榮華幸福,你怎麼就容不下我呢?”
“如今你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讓世子與我心生嫌隙,更是連安哥兒都牽連進來,長姐,你怎麼能如此對我?”
月姨娘哭得淒淒慘慘的,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叫崔婉月,出嫁前,是我的嫡妹。
我眉心輕蹙,正欲開口。
陸景年抬手揮退了一旁的仆役丫鬟,“沒有眼色的狗東西,都給本世子滾出去!”
“是。”仆役丫鬟這才急匆匆地退了出去,若不是他們怕月姨娘被打死,真沒人敢在這個時候進來。
現在有我在這主持局麵,他們自然能走多快走多快。
很快,整個房間隻剩下我們三個人。
我是腰酸腿也酸,找了個位置坐下,單手撐著下巴,抬眸看著兩人,這會下人不在,我也不用端著了,半帶戲謔地問道。
“你們兩個這是鬧什麼?當年那麼迫不及待懷了孕抬進來,現在卻鬧得天翻地覆的。”
“是相公要抬新的小妾進門?還是妹妹紅杏出牆了?”
我淡漠地問道,語氣調侃。
陸景年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念舒,我要休了這個賤人。”
“一個妾室還用不上‘休’這個字,你若是不想要了,寫封文書直接打發了便是。”
“世子,不,你不能不要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當初明明不能生的人是姐姐,所以我才向你獻身的,我清清白白跟了你呀。”
“現在你、你怎麼能懷疑安哥兒不是你的孩子,我這輩子隻有你一個男人,安哥兒不是你的,能是誰的?”
我坐直了身子,擺出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怎麼?安哥兒不是相公的孩子?”
陸景年滿臉憤怒,眸光猙獰,一巴掌重重地打在月姨娘臉上。
月姨娘被打得匍匐在地,唇角已經滲出了血漬,樣子可真是太慘了,似乎陸景年再用點力氣就能把她打死。
陸景年正準備抬腳,我不得不起身,上前拉住了他。
“好歹是我家嫡妹,你真要把她打死了,怎麼跟我父親交代?”
陸景年重重地甩了一下袖子,“念舒,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冷落你,傷你的心。”
“更不應該因為你不能生就把賤人抬進來,讓她混淆我們陸家血脈。”
我眸光流轉,心裏默默吐槽,‘陸家血脈’說得好像自己跟天潢貴胄一樣金貴。
不過是個破落戶而已,還沾了下作兩個字。
“念舒,無論如何我是容不下她了,你幫我把她處理了,越遠越好,別讓我再見到她。”
說完,陸景年轉身大步離開房間,剩下我和月姨娘兩個人。
月姨娘撐著胳膊站了起來,再沒有剛剛的楚楚可憐,看向我的眼神滿是犀利,像是下一秒就要衝過來將我撕碎一樣。
我瞧著她,忍不住輕笑出聲,“怎麼,你還會玩兒川劇變臉呢?”
月姨娘狠厲地出聲,“崔念舒,你到底是使了什麼法子,讓神醫幫著你欺騙相公?我明明懷了他的孩子,還生了下來。他為何一口咬定自己終身不能生子。”
我把玩著新染的蔻丹笑問道,“你當初跟他和趙家表哥都有一腿,你怎麼確定孩子是陸家的?萬一,你跟他們廝混的時間差不多,你懷的是你表哥的種呢?”
月姨娘聞言臉色慘白,她踉蹌後退了一步,“你、你怎麼知道我和......”
“我知道的事情多了。”我看著她眸光輕蔑極了,她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蠢鈍如豬。
月姨娘好半晌,像是才積攢了力氣,幾步衝到我麵前,用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崔念舒,你敢把這件事情傳出去,我弄死你。”
我看著她那張囂張得如同豬頭一般的臉,輕笑出聲,“就憑你?”
我一腳踹在她的小腹上,月姨娘摔倒在地,慘叫出聲。
“世子,你看啊,就是姐姐她想害我。”
可惜,不管月姨娘怎麼慘叫,都無人回應,陸景年似乎真是下定了決心不要她。
月姨娘看著空蕩蕩的院子,好半晌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