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謝景安回到府中。
他來到我房中之時,春眠正準備為我上藥。
「這是怎麼了?」見到我紅腫的手指,謝景安臉色大變。
春眠見到謝景安回來,眼淚當場就流了下來。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哽咽著對謝景安說:
「是......嘉寧長公主打的,奴婢無用,沒能阻攔下長公主。」
他怔愣了一瞬,忙到我身旁坐下,伸手攬住我。
我想推開他,卻因雙手無力而失敗。
他輕拍我的背,語氣憐惜:
「沒事了,月娘,我回來了。」
他從春眠手中接過藥。
冰涼的藥膏塗在我的手指上,刺得我指尖微痛,下意識就想抽出手來。
他緊緊地抓住了我的手腕。
「別動,要上藥才會好。」
「那就勞煩謝大人了。」
掙脫不掉,我隻能任由他擺布。
他抬眸看著我。
我竟從他眼中看到了一絲受傷。
「月娘,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嗎?」
「那不然呢?」我氣急反笑,「謝景安,我們現在會變成這樣,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月娘,對不起。」
趁他一時失神,我把手抽了出來。
「別再惺惺作態了。
「你若是真 覺得對不起我,那便去問罪長公主吧。」
春眠在一旁憤憤不平:
「大人,長公主此番實在太過分了,她趁你不在強闖進府,實在......」
「夠了,你先下去。」謝景安打斷了她。
春眠心中縱還有不滿,也隻能聽命退下。
而後又小心翼翼轉向我:「嘉寧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是我意料之中的回答。
謝府規則森嚴,若無他的準許,外人豈敢擅自闖入。
想必府中下人早已拿長公主當做謝府女主人。
那夜明珠,想必也是他送給長公主的。
我的心宛如被一隻大手揪住,難過地喘不上氣。
恍惚間,想起了幼時之事。
我朝重才,即便是女子也可入學堂。
隻是男女需分開。
謝景安在我對麵的學堂上學。
那時,鴻臚寺少卿之女沈珂十分討厭我。
她故意把水倒在我完成的功課上,還汙蔑我不做功課。
我氣不過,罵了她幾句。
沈珂便哭著去找夫子。
夫子不由分說斥責了我,道我頑劣無禮。
我難過地出了學堂。
剛見到謝景安,便止不住眼淚了。
他得知原委,安慰我:
「攬月,別不開心了,我幫你。」
翌日放學時,他守在我學堂外的樹上,將早已準備好的淤泥扔到了沈珂頭上。
沈珂顏麵盡失,幾日都未曾來上學。
我出了氣,心中暢快了許多。
從前,無論我受了什麼委屈,他都會想方設法替我出氣。
如今,早已時過境遷。
我拉開與他的距離,活動了一下十指:
「謝大人待長公主真是情真意切,那我便祝二位早日修成正果吧。」
他慌亂地開口:
「月娘,我喜歡的人隻有你。
「其實......」
「陛下有旨——」內侍高昂的聲音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