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未婚妻善妒成性,不敢承認,白白害了姑娘清白。
事到如今已經七日,謠言愈演愈烈,幾乎成了京城裏人人討論的話題。
而當事人雲芍,夜夜垂淚到天明。
另一個當事人寧千暮,躲在將軍府裏不敢出門,連未婚妻家門都沒有踏進。
又倒了一杯茶,我拉著容熙川坐下,將茶端給他。
他喝了一口,不由得讚歎,「滿滿,你的點茶技術得了母親的真傳,頗有青出於藍的架勢了。」
低頭笑笑,「舅母把滿滿當親女兒一樣教養,自然毫無保留的教我,我啊,是命好,得了舅父舅母這樣好的長輩,又得了阿兄這樣好的兄長。」
容熙川拿茶盞的手頓了頓,小心翼翼的瞄了我一眼,試探著開口。
「滿滿,姑父姑母這般算計你,你可恨他們?」
這句話讓我認真想想了,然後搖頭。
有愛有期望才會有恨。
而這些,我對他們早就沒有了。
十二年的不見的父母,對我來說跟陌生人有什麼區別?那道脆弱的血緣綁不住親情的。
正說話間,寧千暮領著一名紈絝模樣的男子進來了。
他朝著容熙川挑眉,「阿川拿把菜刀是要砍誰?莫不是我吧?」
容熙川繼承了舅父的衣缽,已經是個進士了,隻等來年春闈金榜題名。
容熙川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不看他這個同窗好友。
寧千暮上前,拿了我剛沏好的茶坐到了我們對麵。
指了指紈絝,「我的一世清白,全仰仗著他來澄清了。」
容熙川這才打量著一旁的男子,才發現模樣姣好的男子竟是瘸了腿的。
男子歎氣,說起雲芍有些咬牙切齒。
「我與雲芍在河州時在詩會上相識,彼此一見鐘情。」
「我們互訴衷腸,鴻雁傳書,她說她願意嫁我為妻,我帶她遊山玩水,送她奇珍異寶,對她萬般疼愛。」
「原以為是天定的姻緣,卻在收到二小姐要與寧小將軍定親消息以後,變成了仇恨。」
「雲芍憤憤不平,她說笨丫頭能嫁給小將軍,憑什麼自己隻能嫁一個紈絝子弟?爭執之中她將我推下山坡,我求她拉我一把,她卻留下一句,你死了就不會有人糾纏我了,就跑開了。」
「也是我命大,撿回一條命,卻斷了右腿。」
不理會他打量我的眼神。
「李公子,可願合作?我們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李公子一笑,眼裏的恨意毫不掩飾。
「斷腿之仇,不共戴天。」
或許是寧千暮被流言蜚語擾得實在心煩,他便是一刻也不願意等。
拉著我去了雲府。
不遠處的馬車上,寧千暮將我的手緊緊握住。
「滿滿,我知道你最愛看熱鬧了,咱們這個位置剛好看得清楚。」
此時,李公子站在雲府門口,身邊的隨從一人敲鑼,一人打鼓,還有一人大聲叫喊著。
「雲家大小姐騙婚!雲家大小姐騙婚!」
門外已經圍滿了人,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也是,誰人不愛看熱鬧呢?連我遇到這樣的熱鬧也是會駐足的。
許久,雲府的大門開了,父親出來製止。
「哪來的混小子,敢敗壞我家女兒的清譽!」
一小廝端來凳子給李公子坐下,李公子搖著折扇。
「雲大人,你可別說不認識我啊,你們家可收了我不少好處,就是白銀也得有幾百兩吧。」
父親羞憤不已,臉都漲紅了,「你......你胡說!」
李公子懶得理他,朝著屋裏喊。
「雲芍,趕緊滾出來,否則,別怪我揭了你的老底。」
話音剛落,雲芍就氣鼓鼓的出現在門口。
「你......我不認識你!」
李公子手一招,小廝就拿出一遝書信,分發給四周看熱鬧的人。
「這是你給我寫的書信,裏麵每一句都是情意綿綿。」
「是真是假,拿你的字帖一看便知。」
雲芍一時間羞紅了臉,咬著牙認下了。
「不過是些書信往來,代表不了什麼,更代表不了我和你有什麼......」
李公子笑了起來,轉身對著看熱鬧的人大聲說著。
「雲大小姐左臀上有一塊紅色胎記。」
點到即止,留給其他人足夠的遐想空間。
莫說看熱鬧的人驚住了,就連雲芍本人也驚住了。
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樣私/密的事情怎麼會被他知道的?
看雲芍的反應,母親急忙開口。
「信口雌黃!我女兒沒什麼胎記!」
李公子繼續大聲道,「是嗎?要不找個嬤嬤看驗一驗?」
「雲芍,就憑你這樣的殘花敗柳,還敢肖想嫁給寧小將軍?他怎麼看得上你?」
「別以為沒人知道,京城裏的流言都是你安排傳出去的。當初貪圖我家的富貴對我死纏爛打,如今無非是想攀更高的高枝,才甩了我跑到京城來佯裝大家閨秀。」
「雲芍,嘖嘖嘖......」
李公子伏在她麵前小聲的說,「這就是你害我斷了一條腿的代價,便宜你了。」
說罷,揚長而去。
隻留下雲芍被人指指點點。
「看來這個女子不簡單呐,那她和寧小將軍的事,豈不是假的?」
「這種女人,為了攀高枝什麼事的做得出來,連妹妹的未婚夫都要搶,真不要臉。」
「我早就說了,當日不是這樣的,小將軍根本沒有進房門,你們都不信吧?」
你一言我一語,說得雲芍哭著跑回了府裏。
隨即,父親母親跟了上去,雲府的大門緊緊關閉。
寧千暮將我摟在懷裏,下巴壓在我的頭頂,「滿滿,我們早些成親吧。」
「我可不想再因為這種人影響我們。」
「這些天不見你,我想你得緊。」
不等我回答,容熙川紅著臉別過頭去,「真是好不害臊!」
我仰起頭在寧千暮臉上輕輕啄了一下。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