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碎的相框裏麵裝著的是我和外婆唯一的一張合照,沈岸怎麼偏偏要弄壞它......是了,他最是清楚怎麼做才讓我更難過了,一直不就是這樣的嗎?他在報複我那天當眾讓他丟了麵子。
還沒等我找他算賬,他倒是不服了,大手扣住我的肩膀將我拉了起來,憤怒又不可置信地質問我:[葉南枝,你敢打我?]
我手裏捏著一塊碎玻璃,疼痛讓我更加清醒,看著麵前惱羞成怒的沈岸,他怎麼變成這樣了?不可理喻,蠻不講理,欺人太甚!
或許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是我以前太喜歡他了,所以可以包容他這些糟糕的脾氣。
[滾......]
[葉南枝,今天隻是小懲大誡,你以為勾搭上林柯,就可以跟我耀武揚威了?]
勾搭?沈岸這張破嘴,說話還真是難聽,我甩開他的手,氣極反笑:[你自己不幹淨,看誰都不幹淨,沈岸,你別太幼稚,以為拍霸道總裁戲碼呢?]
我打開臥室門,將他推了出去,我爸媽剛下班還站在客廳裏,看見這一幕,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麵麵相覷地看著我和沈岸。
[滾出我家,以後別再來了,我已經按照你說的不再打擾你,你也別來煩我,我不想看見你!]我推搡著沈岸,可是根本推不動他。
突然就覺得很難過,很委屈,明明我從來沒有對不起他什麼,他為什麼總是要欺負我,用最難聽的話侮辱我。
就因為我喜歡他嗎?所以我活該承受他所有的壞脾氣,所有的羞辱?
我不記得沈岸是怎麼離開我家的了,等我整理好情緒的時候,手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我媽正抱著我,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歎氣。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是啊,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我從沒想過,我和沈岸有一天會鬧到這一地步,他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也不是。
我和沈岸沒再說過一句話,突然就進入了冷戰期,這是我和他第一次鬧到這種地步,以前隻要他不高興,即便不是我的錯,我也會服軟,但是以後不會了。
他不理我,他身邊的人卻並沒有停止欺負我。
不翼而飛的作業,塞滿垃圾的課桌和被當眾從口袋裏搶走的衛生巾,他們以最幼稚最惡劣的方式在替沈岸教訓我,而沈岸一直默許他們的所作所為。
沈岸好像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我,跟他作對是什麼下場。
兔子逼急了還會咬人,別說我本來也不是兔子性格的人。
在周子安嬉笑著把粉筆灰灑在我頭發上的時候,林柯站起身似乎想做點什麼,我拉住他的手,在嘲笑聲中把手裏沾滿了食堂潲水的帕子按到周子安的臉上。
我個頭小,跳起來打人的樣子很滑稽,撲倒周子安後我使出全身力氣給了他肚子兩拳,他吃痛的喊了兩聲,陸澤明怒氣衝衝要拉開我,我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去拽他的褲子。
陸澤明的褲子被我扒了下來,隻剩下一條印著派大星圖案的平角褲。
一時間嘲笑聲從我身上轉移到他們身上。
見沈岸抬腳過來,林柯先沈岸一步將我拉到身後。
他麵前站著陸澤明和沈岸,但他好像一點也不害怕,還是和平時一樣,笑得溫和又陽光:[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各位。]
[滾開!]
爬起來的周子安對著林柯破口大罵,他一點也不覺得生氣,還是將我護在身後。
在我的記憶裏,他好像已經這樣護著我好幾次了,上次陸澤明欺負我他也幫了我,還告訴了班主任,後來被陸澤明帶人打了一頓,臉上的淤青現在都還沒消完。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幫我,一次又一次,但是我很感謝他。
至少有他在,我不算是孤立無援。
那次之後,周子安見到我都會繞道走,好像怕我突然又把那酸臭的東西呼他臉上。
陸澤明還是不服,我索性買了一塊派大星帕子放在書包裏,一見他就拿出來揮,久而久之他再氣急敗壞,也不想招惹我了。
也許是沈岸解氣了,也許是無聊了,但好在沒有再以欺負我為樂。
我終於能安下心來學習,沈岸的成績依舊很差,他還開始逃課了,但我不想多管閑事。
兩周之後我才聽說他和校花在談戀愛。
他帶著校花堵在我們放學回家的路上接吻,像是在炫耀什麼。
真惡心,我這想著,繞過他們往前走。
[葉南枝]
小區樓下,沈岸叫住了我。
這次我沒有停下來,腳步飛快的往家裏趕,我看到他接吻這件事他會以此來要挾我,找我麻煩。
果然,他幾步追上我,拉住了我的手腕。
沈岸的聲音凶巴巴地說:[葉南枝,我警告你,在外麵看到的事不要有一點傳進我爸媽耳朵裏。]
[你想多了,我什麼都沒看見,怎麼傳?]我想抽出手,卻被他握得更緊了,他皺眉看我,這個回答他並不滿意。
似乎是更像希望我看到點什麼,我懶得去猜他怎麼想的。
[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也不會說,你的事跟我沒關係,能放開我了嗎?]
[跟你沒關係?]他忽然更生氣了,我不明白他氣什麼。
我反問:[不然呢?有什麼關係嗎?]
沈岸張了張嘴,最後隻是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讓我感到可怕。
他不會又在想什麼壞主意對付我吧?
事實證明,我的確很了解沈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