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抓奸

我之前沒聲張，直到林女官到了相府，闔府上下方才知曉此事。

沈瑜得知後，暗自吃味嫉妒，也擔心妞妞將來會搶了她的風頭，偷偷跑去沈安麵前撒嬌，哭哭啼啼說我太偏心。

沈安已身居高位，平時早出晚歸忙公務，家中庶務都是我在打點，他不懂也從不插手。

“夫人，林女官在宮中資曆高，又是先皇時期的老人。她來咱們家教妞妞，且不說大材小用，未免也太招搖了些。”

我一句話懟了回去：“皇後娘娘親自安排的，自然有她的道理。”

沈安哪裏敢再多嘴，訕訕說如此甚好。

此事很快在京城傳開了，好些人都在傳相府小姐入了皇後娘娘的眼，不日將賜婚給三皇子。

沈瑜立刻坐不住了。

她也想讓林女官當她的教養先生，可她剛跟五皇子勾搭上，本來家裏我管得很嚴，想要偷偷出去幽會隻能見縫插針找機會。如果再多一個女先生，那她想偷溜出去就更難了。

但她見不得沈妞妞好，覺得妞妞除了一個身份外，什麼都不是，怎麼可以跟她相提並論一同嫁入皇家。

於是，她又開始作妖了，讓貼身女婢悄悄跑出去，找街頭巷尾的二流子散布沈妞妞的壞話，企圖敗壞真千金的名聲。

我見她搞小動作，讓身邊的暗衛迅速出動，將那幾個二流子抓起來警告一番。

他們都隻是沒任何背景的小混混，每天混跡街頭欺辱弱小，哪裏見過大場麵！

一個個被嚇破了膽，把收下的錢乖乖掏出來，發誓不敢說一句跟相府有關的壞話。

暗衛根據我的指示，把錢加多兩倍，讓他們去街頭巷尾宣揚相府剛從鄉下親戚接回來的嫡親大小姐為人仁愛大方，心地善良。

前幾日妞妞聽見後花園外一直有野貓在瞄瞄叫，出去後發現是一隻流浪野貓生下一窩小貓咪。

可憐母貓流浪多時，身體孱弱不堪，生下小貓後就去世了。剛出生的幾隻小貓咪瘦巴巴連路都走得東歪西倒，餓得圍著母貓喵喵直叫。

妞妞覺得它們太可憐，將母貓埋在牆邊，隨後將一窩小貓咪都抱回來，悄悄養在她的聽風苑。

此事碰巧被我知曉，剛好張冠李戴傳出去。

沈妞妞隻是讀書差了些，琴棋詩畫也才剛起步，但她身上也有許許多多的優點。

沈瑜偏偏抓住她的缺點不放，我就偏偏要擴大她的優點，揚長避短！

人的好奇心和八卦能力都是與生俱來的。

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偌大的京城都知道相府真千金心善救小貓咪的可愛故事。

沈瑜都氣哭了，悄悄讓下人給五皇子遞了信，想讓他適時“點醒”三皇子，免得他被蒙在鼓裏娶一個鄉野村婦當王妃，將來成了皇室的笑柄貽笑大方。

五皇子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被佳人撩撥幾回後，早就心猿意馬。

他很快回信感激佳人的一番好意，並約沈渝一個時辰後在明月樓的包廂相會。

我聽完暗衛的稟報，淡定將茶盞擱下。

“派人去請相爺回來，說我有急事與他商議，務必速速回家。”

沈安正在吏部處理公務，聽到下人的稟報，猜想家裏必定是出了大事，隨即告假匆匆回府。

“夫人，何事如此緊急？”

自我們成婚二十餘載來，他隻需處理自己的公務和打點官場上的人情往來，其他大小事皆是我料理。這還是第一次火急火燎去他上值的地方尋他。

我滿臉愁容，眼角紅紅的。

接著，我帶上幾個簽了死契的下人，拉上沈安悄悄去了明月樓。

沈安踹開包廂門進去，嚇壞了正在你儂我儂的五皇子和沈瑜，自個也被氣得半死。

我朝民風開化，女子也能拋頭露臉出外。沈瑜她雖戴著麵紗出去，但她被五皇子抱在懷裏也是事實。這一點，已經遠遠超過了“男女有別”的界限！

沈安氣得差點兒暈倒，被我扶著踉踉蹌蹌回了府。

哭哭啼啼嚇破膽的沈瑜被粗使婆子抓起來，隨後扔進祠堂罰跪關禁。

老夫人隨後也知道了，一下子病倒在床榻上。

在翰林院當值的大兒子被我喊了回家，讓他請太醫，然後讓他出去打探消息。

沈安撫著額頭，眉頭深深皺起。

“原以為她自小乖巧可人，體貼溫順，琴棋書畫樣樣精湛......不曾想竟做出這種不知廉恥的事情來！”

我低低歎氣：“夫君，事關整個相府所有女眷的名聲，千萬不可泄露出去。”

沈安後怕連連，低聲：“珩兒正在議親，妞妞也到了議親的年紀，此事萬萬不可讓外人知曉，不然後患無窮。”

這時，大兒子沈珩腳步匆忙走進來，沉穩明朗的俊臉上帶著明顯的心疼。

“父親，母親，小瑜她尋死......僥幸被婆子們攔住了。她說她是被五皇子脅迫，並非她真心所願。”

沈安愕然，隨即心疼問：“沒事吧？可有傷著？”

“脖子紅了一圈。”沈珩皺眉答：“她說她要以死明誌，挽回相府的聲譽。”

我嗬嗬冷笑，反問：“既是脅迫，為何不告訴父母親？我們雖是臣子，但倘若她真心不願，哪怕是官家我們也是開得了口拒絕，何況對方還隻是一個手中沒任何實權的皇子！”

尋死？嗬嗬！

四個婆子寸步不離守著她，死得了才怪！

不，應該說舍得死才怪！

沈安被我一句話點醒，問：“貼身女婢都招了沒？具體是何說法？”

我從懷裏取出一遝信紙，解釋：“都是在她房裏搜到的，女婢早些時候招了，說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三回。”

沈安打開信封，很快被那紙上的靡靡豔詞紮得眼睛生痛。

“啪！”一聲，他氣得拍桌，“混賬東西！敗壞門風竟還敢抵賴！”

大兒子眉頭緊鎖，不敢再為沈瑜說情。

這時，老太太身邊的老嬤嬤來了，說是來為老太太傳話。

老人家認為是小年輕一時衝動出了格，不如趁機成全他們，保全名聲的同時也能兩全其美。

“老太太說，希望夫人能進宮向皇後娘娘求情，請她為二小姐賜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