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立威

那小丫鬟見慕雲鳶走來，也立刻跪在地上給讓出位置，慕雲鳶居高臨下的看著王媽媽，淡淡輕語。

“王媽媽，你可知今日我為何打你？我是主你是仆，不論你做了多少年的仆，在主子麵前我沒讓你開口你也沒有說話的份兒。”

慕雲鳶抬起眸子看向院內的其他人，冷冷淡淡。

“今日叫你們過來也是有些事情要說清楚，有些規矩要立起來。我知道，你們有的原來是老太太院裏伺候的，有的是太太院裏伺候的，有的家裏男人在老爺，大爺跟前伺候，或者是前院得臉的人物。但隻要你們在這文家後宅，在這拂柳居裏伺候，便隻能有一個主子那就是我慕雲鳶。”

慕雲鳶走回太師椅坐下，隨手在木匣子裏拿出來下跪之人的身契擺弄。

“我這人素來脾氣不好，做事也不喜歡拖泥帶水。若是不願在拂柳居伺候，明個午時之前盡早自謀了好處尋了好主子來找我要人，我斷也不會壓著不放。可過了明日午時之後還沒走的，便給我記得一個道理。不該問的事情別打聽，不該說的話別閃了舌頭。若是犯到了我的手裏，打斷了手腳扔出去便算是有了慈悲心腸，可莫要指望著想在我麵前分說什麼道理。”

一席話說的簡單輕巧，下首跪著的人卻是一個個噤若寒蟬，曾經覺得進到拂柳居伺候是個好差事，本身的分利銀子就比旁處多個幾分，主子賞賜也出手闊綽。

偶爾給別院的主子透個消息，還能兩頭賺個差價，可真是個旱澇保收的好去處。可如今這軟麵菩薩，一扭臉成了個活閻王，一個個可真是嚇得心驚膽戰。

慕雲鳶抬手喚了方才掌嘴的小丫鬟過來，溫聲詢問。

“你叫什麼名字？”

那小丫鬟恭敬磕了個頭。

“回大娘子，奴婢名叫折梅。”

慕雲鳶含笑點了點頭，隨手抓了一把銀瓜子放在了折梅略有些紅腫的手中。

“幫我做事的人，我慕雲鳶向來不會虧待，以後便跟著金風玉露在內院伺候吧。”

此話一出又是一陣嘩然，可以進內院伺候，這就等於直接提成了二等丫鬟，看著眼前折梅的粗布麻衣，不知道等於一下子跳了多少級。

慕雲鳶抻了個懶腰似乎是有些累了，站起身來，將木匣子遞給玉露拿好，便準備回屋。

臨走之前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吩咐折梅。

“另外那幾個求情的，一人掌嘴十下讓他們長長記性，各位可記好了，我可隻等到明日午時。”

慕雲鳶揚聲說罷，便帶了玉露回了屋內，院中劈裏啪啦的耳光聲響起來，還伴隨著哭喊的求饒聲。

慕雲鳶站在窗邊，神色驀然的看著四散而去的人群，不少並未回下人住的下屋，卻偷偷摸摸溜出了拂柳居，不禁覺得有趣。

“玉露，你猜明天會有幾個人來我這要人？”

玉露站在慕雲鳶身後順著窗邊也能看清楚下麵的形色百態，嘲諷一聲。

“怕是一個人都不會有，您在自己院子裏教訓人旁人挑不出什麼錯處。且不論是哪院安排的眼線，若是能豁得出去和您撕破臉皮，也不至於做這些私下留意的暗中事，你把這些背地裏的陰謀詭計放到台麵上來解決。誰若是真來要人，豈不是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我看這府裏可沒幾個那樣的傻子。”

金風剛回來便聽說了慕雲鳶晚上來了這一出殺雞儆猴，還沒了解清楚來龍去脈，一上閣樓便聽得玉露和慕雲鳶分析的頭頭是道，不禁無奈搖頭。

“玉露，說話注意分寸，哪有這般教小姐的。”

玉露撇撇嘴，滿腹的不滿沒說出聲，心中不禁暗道。

小姐的手段比她厲害多了哪裏用她教，卻猛然反應過來也覺得奇怪，慕雲鳶何時也看得出來這後宅瑣事了。

慕雲鳶看著金風走過來溫和笑笑，抬手便止住了她行禮的姿勢。

“可是打聽到了什麼？快和我說說。”

金風見慕雲鳶一雙水眸亮著精光，壓低了聲音，貼耳低語。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李允兒的胎有問題，大夫說最多保不到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