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整治

慕雲鳶用沒受傷的手托腮，冷眼看著院子裏各個角門匆匆跑出去的丫鬟婆子，輕嗤一聲。

“禮教規矩有個屁用，左右委屈的不過都是女子罷了。祖父自小將我帶在身邊教養不是讓我來日任人宰割的，翱翔於草原的鷹如何能圈養成了金絲雀，我要的東西金風拿來了嗎？”

玉露將慕雲鳶受傷的指尖包紮好，便立刻起身將放在五鬥櫥上的木匣子捧了來。

“小姐，這是府內所有下人的身契，最上麵那一疊是咱們院子的。打探情況的事情，金風交給旁人不放心親自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慕雲鳶打開那匣子先拿出了最上麵一疊的身契，旁邊還附上了一張單子，正是拂柳居所有家生子的出處和關係往來。慕雲鳶看著那單子上記錄清晰的文字，不禁欣慰不已。

果然金風做事向來是妥帖的，隻不過是自己太天真，上一世竟全然未將這後宅的事情放在心上。

“吩咐下去，一個時辰後，拂柳居所有的下人在當院集合，到了時間有不到者不問緣由通通發賣。”

慕雲鳶的手輕輕放在那厚厚一疊的身契上，指尖輕輕敲打著呢喃。

“老鼠多了會打洞，該清理清理了。”

玉露領命即刻下去安排，慕雲鳶用這功夫仔細看了看這些家生子的關係牽扯，對大致的來路有個了解，便提前了一盞茶命人搬了個太師椅坐在院子當中，品茶等著。

有幾個老實本分的下人早早到了便靜靜站在一旁，見慕雲鳶竟然提前等在這裏，也知道今日來者不善，各個戰戰兢兢。

慕雲鳶好整以暇的把玩著手腕上的串珠，期間陸陸續續的又來了十幾個丫鬟婆子，見慕雲鳶坐在當院也連忙小跑著彙入人群竊竊私語。

慕雲鳶也懶得理那些議論，時辰一到立刻便吩咐玉露命人關上了大門。

厚重的木門合上發出一聲鈍響，直聽得所有人都心頭一驚。

“玉露，清點一下人數，所有這一刻沒在院子裏的人，明日找個人牙子來發賣了去。”

慕雲鳶將手中的茶盞放到手邊的矮桌上，淡淡掃了一眼下方明顯和應有伺候人數對不上的人群，輕飄飄的說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院子內的下人們紛紛都慌了神，不到場的全部發賣。也不是犯了什麼大錯，隻是傳喚未到便罰的這般狠，以前沒發現大娘子是這樣的雷霆性子呀。

玉露也不理會那其中的議論紛紛，拿了院中下人的名單便點起了人頭來，一時更是人心惶惶。

一個穿著體麵的老婆子站了出來，雙膝跪地，陪著笑臉。

“大娘子，我家女兒是去老太太屋裏回話去了，許是老太太交代什麼事情耽擱了，我替她呀同您告個假，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她這一次吧。 ”

見有人做了第一個出頭鳥，陸續又出來了幾個上了年紀的府裏老人兒，不是給兒女告假，就是給什麼侄女，外甥的說情。

烏泱泱跪了一排的人，看的慕雲鳶都想發笑，難不成這些人是覺得法不責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