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爸媽我今年就要高考了，要是上了大學可以免學費的。”

這些年我努力讀書就是為了走出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農村，為此我付出了全部的努力，早起晚睡隻是為了考上大學，利用知識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如今這條路馬上就要被掐斷了。

我焦急的替自己說話，希望他們能夠放棄這個念頭。

父親有些猶豫不定了，他張了張嘴始終沒說出什麼話。

姨媽卻在這時急了，“這考大學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個學校能出幾個大學生？再說了讀了大學還是得找工作嫁人，何苦費這麼大的力氣呢，何況那麼多的彩禮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終於父親點頭了。

他對母親囑咐等開學將我的學退了，兩人還商量著選個良辰吉日把我送到劉家去。

我憤怒極了拿起地上的燒火棍要和姨媽拚命。

我一下又一下的往她身上打去，連蹲在角落的小寶也不放過。

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我要他們一起陪葬。

姨媽趴在地上忙喊救命，母親追在我身上咒罵。

可是怒氣上頭的我什麼都聽不進去，隻想著要好好教訓兩人。

父親見場麵無法控製急忙拿起了屋外的藤鞭。

他咬牙切齒一鞭一鞭往我身上揮，隻一會便打得我皮開肉綻。

無論我如何求饒他都不肯罷休。

姨媽捂著腰狠狠罵道：“死丫頭敢對長輩動手，姐夫好好教訓教訓她，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母親冷眼看著這一切仿佛我的生死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因此喪命時，奶奶來了。

一同來的還有曲家的長輩。

奶奶捏著拐杖狠狠打在父親頭上，眉毛緊皺可也不難看出她眼底的憤怒。

“哪有父親把自己親女兒往死裏打的！你女兒成績好考上了大學那也是你的光榮，可你呢？為了五千塊錢就要把女兒賣給瘸腿老男人，何況那錢最後還是落在別人身上，真是越老越糊塗，早知道你會長成這樣當初我就該把你淹死在糞桶裏。”

姨媽還想動了動嘴想狡辯一下，“男人越老越會疼人，向陽嫁過去了不用伺候公婆這日子多舒坦。”

話剛說完便被收獲了奶奶的一記眼神殺。

半晌後奶奶才開口，“既然那麼會疼人你怎麼不嫁過去呢，到時候你小寶也能一起享福了。你個黑心腸的婆娘把我們曲家攪得雞犬不寧，既然小寶過繼給我們那他就該姓曲，怎麼這些年還不去改名呢？可見你心不誠。”

隨後又指著角落的母親罵道：“有你這樣蠢笨不堪的兒媳真是曲家的恥辱，向陽難道不是從你身上掉下的一塊肉？從沒見過你這樣狠心的母親！”

後麵奶奶在幾位長輩的見證下帶走了我，她說要供我讀書，無論我想讀多久她都供。

“奶奶老了護不了你幾年，丫啊你得成長起來不要讓人欺負你。”

疼愛我的奶奶去世了，她留下的鐲子也被小寶摔得細碎。

看著一旁沾沾自喜的姨媽我再也忍不住了，拎著櫃上的花瓶扔了過去。

“你幹了那麼多的黑心事一定會遭報應的，說不定這報應就降在了你兒子身上，我詛咒他出門被車撞死、吃飯被噎死，死無全屍碎成一塊一塊沉到水裏。”

母親揮手就想再給我一巴掌卻被我一把攔下。

我狠狠地把她甩在地上說道：“這些年我沒有因為你們的薄待而怨恨，沒有因為你們的偏見心生厭惡，我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不滿意，人心不足蛇吞象，小心到了最後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你們倆愛讓誰摔盆子都行，但別想從我手裏拿走一分錢，死了之後埋在哪兒了可千萬別告訴我，否則我怕晚上氣不過去把墳給掏了。”

隨後我指著那群親戚罵道：

“還有你們這群惹事生非的醃臢婆，活到這樣的歲數也真是命大，老天怎麼不降個雷把你們劈死算了，嘴裏不幹不淨對著別人指手畫腳，等埋在了地上那渾身的惡臭味都能引得山上的獵狗來吐上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