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又是一年秋天了。
和往年的秋天並沒有什麼不同,而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在這個時節生病。
下了班後一個人打車去了醫院,百無聊賴地打著點滴。
不知不覺就有了困意,很快便趴在扶手椅上睡著了。
然而這樣為數不多的清靜也並沒有持續多久。
我很快便被許祈總是不挑時間,不分場合的電話吵醒了。
可能是生病了,反應變慢。
亦或者是醫院的白熾燈光太晃眼,讓我有點晃神。
我接通已經是一兩分鐘後了。
毫無意外地,等待我的是許祁不耐煩卻又理所當然的質問:
「在哪鬼混,不知道電話響了就接嗎?」
「讓我等很好玩?」
我看了眼手機,原來已經淩晨一點了。
可是那又怎麼樣?
作為許祁忠心的一隻狗,淩晨一點秒接他電話就是如此理所當然又合情合理的一件事。
我無法反駁。
畢竟大家都知道,我就隻是一隻整日對他搖尾乞憐的哈巴狗,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不會停止。
僅此而已。
「對不起,我感冒咳嗽了,在醫院輸液。」
我該低頭的,沒有什麼好反駁的,畢竟我和他的關係就是這樣。
從來都是我低頭的,這一次,又怎麼會有區別?
「你是紙糊的嗎?除了生病還會做什麼。」
他嗤笑一聲,很快又道:「來TVB酒吧,地址你有,給我把家裏麵那個沒拆開的領帶送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再說點什麼,就傳來了電話掛斷的聲音。
比如我現在很難受,有點走不動路。
比如現在回家還有很遠很遠的路。
......
我知道我該走了。
不顧護士阻攔,我還是打車回去了。
折騰了好久,我終於拿到了領帶來到TVB。
深更半夜,在這種酒吧玩,要的哪門子領帶?
無非兩個原因。
第一,許祁來了興致故意耍我。
第二,他身邊人想耍我。
可是不管是哪一種,我知道我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所以我來了。
推開包間的門,迎接我的便是刺耳混亂的音樂和各種目的的打量。
或挑釁,或不屑,或漠不關心。
這裏的大部分人,都知道我和許祁的關係。
他們的蔑視都寫在臉上,但是我也並不關心。
許祁聽到推門聲,瞥了我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仿佛我對他來說隻是一個沒有瓜葛的陌生人。
一個嬌俏可愛的女生拉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我送給你的領帶我就是想看你今天帶嘛......」
聽到這句話,我才有點死得其所了。
腦袋很暈,嗓子也很難受,我卻苦中作樂的想。
看來今天是第二種。
許祁抬頭問我:「東西呢?」
我也沒說話,隻是把盒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推了過去。
他沒有接東西,隻是抬頭挑眉看我:
「生病腦子生傻就算了,手也殘疾了,不知道拆開遞給我啊?」
女生看許祁態度惡劣,連忙附和他。
「就是啊,難不成讓我拆啊。」
我沒反駁,拿起來拆了包裝,還貼心地把領帶遞給了那個女生。
怪就怪許祁天生生了一副無可挑剔的皮囊,又是個矜貴的少爺命。
要不然這樣的語氣和態度,很難不讓人心生厭惡。
可是顯然,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自認為沒有任何差錯的完成了使命,可是許祁卻看起來更不開心了。
可能是病糊塗了吧,居然覺得他那副表情是想讓我幫他帶。
開什麼玩笑,怎麼說也是這個女生幫他帶,畢竟臉上就差沒寫著「女主人」三個字了。
我不過就是一個隨叫隨到的工具而已。
果然,許祁隻是冷冷地厭惡看了我一眼,便由著那個女生幫他帶了。
被取下來的領帶像垃圾一樣的扔過來。
我伸手接住,卻什麼也沒說。
盡管就在今天早晨,這個領帶我親手給他戴上。
周圍人該說話的說話,該喝酒的喝酒。
好像沒有人在意這小小的插曲。
其實無所謂了,畢竟我舔,大家都知道。
女孩親密地依偎過去,輕輕地給許祁係領帶。
酒吧的燈光光怪陸離,映射著下麵人各樣的麵孔。
許祁垂眸任她動作,距離在一點點縮短,女生的臉有點紅了。
周圍突然傳來了起哄聲。
我看不清許祁的表情,也不想看清。
我轉身準備離開,畢竟東西也送了,玩我也玩夠了,也該放我走了。
腦袋疼的厲害,我迫切需要離開這個汙染我大腦和神經的地方。
許祁不知道怎麼,又生氣了,領帶也不讓那個女生係了,踢了一下桌子,碎掉了好幾個酒瓶。
刺耳的聲音在這種環境也清晰入耳。
我停下了腳步。
回頭看向許祁。
他的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冷的,隻是狹長的雙眸多了幾分慍怒。
啊,又生氣了。
總是這樣。
腦子一片混沌,我的精力已經到了極限,一陣空白後,我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