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我便找了個便利店坐下,看著路邊都是相擁著走過的年輕情侶們,我才反應過來今天是什麼日子。
5月21日,現在年輕人過得節日越來越多了,但無疑都在表達著他們正在彼此熱愛。
我已經記不清上一次過這種節是什麼時候了,鄭源總是一句老夫老妻了,沒必要弄這些花裏胡哨的打發了我。
我也覺得沒必要,便不怎麼提這件事了,更不會像小情侶一樣因為沒有小驚喜小禮物而不開心。
久遠的記憶裏,唯有我上大學那會他剛追我時,做了一個月的兼職隻為與我過一個聖誕節,送一個禮物。
現在看來,哪是老夫老妻沒必要,隻是現在的我沒必要罷了。
我偏頭看著玻璃上映著的自己的模樣,一身素淨的大衣,洗到有些泛白的牛仔褲,粗糙的皮膚襯托著一臉愁容。
我不由得想起穆千雅的樣子,她和鄭源是同一屆的校友,比我要大五歲左右。
上一世每次見到穆千雅都是雞飛狗跳的,今天倒是有機會仔細的看了她一下。
穆千雅現在這身材和相貌,說出去比我小都有人信。
可當時我和鄭源認識的時候,我也是剛十八歲,花一樣的年紀,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甚至連身上這件體麵點的衣服還是前幾年買的,因為這件衣服穿著幹活不方便就給壓箱底了。
平常隻是圍著灶台轉,孩子大了更是連接送都不用我了。
每天就是菜市場和家裏兩點一線,我覺得沒必要買那麼多的衣服。
所以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愛自己的呢?
天黑了我才回家,但我進門,家裏一片黑,此刻一個人也沒有。
也是,這個點鄭源他爸媽早就出去跳廣場舞去了。
現在這父子倆估計跟那位一起過節呢。
我不指望老兩口會給我留飯,看到洗碗池裏一堆臟碗,我沒去理會。
倒了一杯牛奶墊了一口就回到臥室。
我現在要好好想一下要怎麼把錢要回來,並最大利益的離開這個家。
那筆錢補上穆千雅的虧空後還能餘出至少七八十萬來,先得讓她把這個錢吐出來,再想辦法把債要回來。
實在不行就從鄭源那一份財產裏出,賤男賤女鎖死。
“嗡——”
手機響起,我現在思緒還沒理清,不想去理會。
下意識的覺得是鄭源的信息,畢竟這些年我除了家庭孩子,也沒有什麼朋友。
“嗡——”
手機又響了一聲,我心中煩躁卻也打開了手機來。
竟然是我曾經最好的朋友段羽沁,我想起來上一世我倆這個時候的確見了一麵。
她來北京出差,呆了幾個月,趁這次機會我們終於見了一麵。
我們都是上的同一所大學,是高中開始就很要好的朋友,最後也一起報了同一個專業。
後來我遇見了鄭源之後陷入熱戀,畢業後馬上就領了證,與他一起留在北京奮鬥。
而閨蜜段羽沁卻堅持了我倆的夢想,獨自一人離開北京去了上海,隻有我為了鄭源中途放棄我們曾說好的夢想。
也就是這次我倆的見麵,我向她訴說了我這糜爛的婚姻,她勸我離婚跟她去上海。
記得那次我情緒激動非常生氣,覺得對方不可理喻,我怎麼可能拋夫舍子的離開北京去上海。
我倆不歡而散,最後更是直接斷了聯係。
我現在真的想給我自己幾.巴掌,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嗎。
為什麼直到死了一次才能看明白這些所有人都能看清的人和事,我怎麼就那麼蠢。
舍棄自己的一切讓鄭家圓滿,在北京落了戶,後麵我用我好不容易要回來的錢送鄭謙鑫出國。
因為我平常的嚴厲管教,他順利通過雅思,後來他在國外玩起了音樂,回國在一次音樂節表演,一炮而紅。
這次我不準備再為他的將來鋪路了,前世我都做到這一步了,這個白眼狼最後竟然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把我丟在浴室自生自滅。
我立刻回過去一個電話,與對方約好明天見麵。
聽著電話那頭的段羽沁激動的有些顫抖的聲音,嘴裏叭叭叭說個不停。
我鼻子一酸,這麼多年她一點都沒變。
一開心嘴裏的就絮絮叨叨,我手指不自覺的攥緊,身子微微顫抖。
就連最後她聽說了我的死訊也立刻從上海趕了回來,質問著鄭源死因。
或許是感覺到了不對勁,她還試圖查明原因,但我的遺體已經被鄭源火化,無從下手。
她竟然是這世間唯一想要我活的人。
這一次,我會好好愛我自己,和愛我的人。
別的人,都給我死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