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被放進冰櫃裏。
許墨,我好冷。
你明明知道,我最怕冷的。
可現在的你,隻是坐在餐桌前。
靜靜地,看著桌上的飯菜和兩套碗筷。
今天是我們三年的結婚紀念日,如你所料,我回了家。
我走到你的身後,想要再一次輕撫你的後背。
要知道,無數個你熟睡之後的夜晚,我都曾用手指輕輕撫摸過這裏。
我隻是想,記住你身上的每一根線條,每一個輪廓。
可現在,我的手指隻能直直從你的後背穿過。
對不起啊,許墨。
我撕了你給白月光畫的那張像。
因為它的存在,一直提醒著,你愛的人,不是我。
那天,我們為這事大吵一架。
“宋槿柔,不管再給我多少錢,我都不會愛上你!”
聽到這句話,我氣得直接摔門而出。
“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別進這個家門!”
“好啊,離婚吧!你好把白微微娶回來!”
沒想到,這會是我們之間最後的對話。
現在的我,已經是一縷幽魂。
奇怪的是,即便死掉,我卻依然不能離開你半米之外。
真是諷刺,你最討厭我天天跟著。
可現在我卻不得不跟著你。
就好像有無形的磁鐵,將我和你吸在一起。
......
門鈴響了,幾個治安官站在門口。
“請問是宋槿柔的愛人嗎?你的嶽父報案,說她已經失蹤七天,麻煩配合我們調查。”
“什麼?”許墨的臉上滿是驚訝的神情,“槿柔真的失蹤了?”
......
變成現在這樣子,我的記憶好像都有些模糊。
但很多事情,不是我想忘就能忘的。
我和許墨,相識於年少時。
家境優渥的我,向來是學校裏那個耀眼的存在。
一直有很多男生追我,所有人都說,特別喜歡我的笑容——那甜美又充滿陽光的笑容。
而許墨,卻因為支離破碎的原生家庭,需要同時做好幾份兼職,才能勉強供自己上學。
他總穿黑色的T恤,有著漆黑的眼眸和蓬勃的黑發,加上冰山一樣的性格,走在學校裏,就像是行走的黑夜。
陽光與黑夜,本來我們的人生永遠不可能有交集。
直到那天,我在許墨打工的餐館裏吃飯,有醉酒的客人鬧事。
眼看一個酒瓶就要向著我的頭上襲來,是許墨挺身而出,救了我。
事後,他因為得罪客人,失去了那份薪水客觀的兼職。
英雄救美的老套劇情,不妨礙我對許墨這樣的冰山帥哥一見鐘情。
我纏著爸爸,讓他把我轉到了許墨的高中讀書。
那之後,我和許墨漫長的糾纏拉開序幕。
曾經我一直以為,對於他而言,我會是他黑暗世界裏出現的那束陽光,照亮他的生命。
可是直到最近,我才明白。
耀眼的陽光,仿佛永遠不如皎潔的月光那樣溫和。
......
等許墨回來,已是深夜。
因為那個莊嚴的徽章,我被擋在了外邊,
我不知道治安官都跟他說了些什麼。
而我的身體,也隨著和他拉開的距離,漸漸變得透明。
我很害怕,我不想消失, 我還不想離開許墨。
直到他從那裏出來,我的身體才恢複了原本的顏色。
許墨臉上的表情很奇怪。
我依稀記得,好像隻有那個白月光出事的時候,他才會有這種表情。
這是焦急,擔心,還是關切來著?
正想著,許墨掏出了手機。
我看見他翻到的名字是田甜,和我關係最好的發小兒兼閨蜜。
“田甜,宋槿柔不見了,她有沒有去你那裏?”
“她沒在我這裏,我還奇怪呢,這幾天她都沒跟我聯係,是不是你們又吵架了?”
沒等許墨回答,田甜又說道:“許墨,真不是我說你,你能不能對槿柔好點兒?你看看她為你付出了多少,而你又做了什麼......”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許墨掛斷。
是啊,他既然不愛我,那對我的朋友也不必有什麼禮貌。
緊接著,手機又響起來。
“許墨,我知道是你幹的!我已經報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