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塑出

自聖上命我刺殺玄懷善後，我便日日都來蓮仙道場。

假意與玄懷善出遊賞花，實為博得他的信任好日後下手。

可今日，玄懷善與我一同看景時，卻說道：

「如若你不是王權富貴，又該多好。」

我笑了。

「如若我不是王權富貴，便沒心思與你一同賞花看戲了。再說，我不過就一普通將軍，既不是皇帝，又不是寵妃，何來王權富貴一說？」

「可你是護佑聖上周全的將軍。」玄懷善說道，「聖上指定的唯一專屬將軍。」

「這又有何妨？」我說，「即使我護衛聖上，時常在聖上周身，也不代表我是重名利之人。倒是你，一個小修士，怎會對我的事這麼上心？」

玄懷善低垂下眼瞼。

「我自遇見將軍大人後，已無心再守戒律清規。」

我身子一僵。

這個情景，似乎不是第一次發生。

「小修士啊小修士，」我勉強維持著笑容，說道：「你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不過你可還記得，我說過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玄懷善沉默片刻，說：「可我並非是在說笑。」

「……」

輪到我沉默了。

我思索半晌，終是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認真看玄懷善的眼睛時，才發現他的瞳孔好似一汪泉水，清澈卻深不見底。

「我雖不是修士，也對手上書這些了解甚少。」我的嘴角僵硬地上揚，「但我還是知道，修士可不能動凡心吧？」

玄懷善不語。過會兒，他卻轉頭看向蓮仙湖湖麵。

「是。」他說，「可我自遇見你後，便隻想為你放棄修士身份了。你眉間的一點朱紅痣，比蓮仙湖更美。」

「玄懷善！」我氣得直接叫了他的大名，「誦手上書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衩裙！」

「……」玄懷善說，「花將軍，你可能不知道，我自遇見你後再看手上書，字字行行都是你的名姓。」

「我……」麵對這樣油嘴的花修士，奈何我又是心懷天下從不重視兒女情長的大將軍，我氣得直罵道：「玄懷善，你說我眉間一點朱紅痣很美，皇上也說我眉間的痣像救世主，我改明兒就把痣點了！」

玄懷善並未阻攔我或是做出別的什麼來，他隻是靜靜地說道：

「皇上說的對，花將軍花容月貌，確實像救世主，定是個心懷天下的好將軍吧。」

「哈哈，我一個常年征戰沙場的人，哪兒來什麼花容月貌？」我都氣笑了，「小修士，你油嘴滑舌也要看看對象！你要騙騙小姑娘也就得了，我自小在戰場長大，什麼男人沒見過？你要是想調戲我這樣的女將軍，想讓鐵石心腸的我動心，再多練個幾年吧！我若真是救世主，那也是鐵救世主！」

玄懷善隻是看著湖麵，未被我的情緒感染到一分一毫。

過會兒，他說道：

「我從此不敢看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