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知,我是秦家太子爺豢養的金絲雀。
我做了秦錚三年的情人,極盡所能想讓他愛上我。
可就在我以為能用真心打動他時,卻得知,他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
我問他我們的三年算什麼,他沉默半晌,告訴我要擺清自己的位置。
可他不知道,我們是前世約定生生世世不分離的愛侶,我曆經十世找到他。
半個月後,他若無法再次愛上我,我便要魂飛魄散,再無輪回。
1.
一夜纏.綿,我蜷縮著身子躺在秦錚身邊,望著他俊美的側臉,我有些出神。
他和文瑜一點都不像,文瑜溫文爾雅,眼裏總是布滿星光,他卻從未笑過,眼裏隻有防備和冷漠。
但我知道他就是我的文瑜,他們有一樣的麵容,而且......
我看向他的肩頭,那塊月牙胎記更印證了,我並未找錯人。
我癡癡的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龐,一雙手卻抓住了我。
池錚轉過頭冷冷的看著我,“我是不是說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碰我!”
池錚甩開我的手,起身穿衣服。
望著池錚冷漠的背影,我掩下眸中的哀傷,努力揚起笑臉,“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秦錚穿完衣服,扔給我一張卡,“這裏麵是一千萬,以後不要再見麵。”
我慌了,顧不得秦錚的警告,上前抓住他的衣衫,“為什麼?我們不是簽了三年的合約,現在還有半個月。”
“我要結婚了。”秦錚的聲音淡漠無情。
我心臟瘋狂跳動,腦海裏不斷循環著結婚兩字,他要結婚了,但他還沒想起我,我該怎麼辦?
我想哀求他不要結婚,但我又有什麼立場,我隻是他閑時解悶的金絲雀。
“可以告訴我她是誰嗎?”
我知道不該問,但還是不自覺問出了口。
還好秦錚並未生氣,隻是看著我說道,“孟家千金孟嫣然。”
嫣然,多麼美好的名字,可她卻要嫁給我深愛的男人。
秦錚握住我的手,我有一瞬幻想著秦錚會說那隻是個玩笑,可接下來的話卻讓我的五臟六腑如火燒般灼痛。
“不要傷害嫣然,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我.日日夜夜陪伴了三年的男人,卻認為我是個惡毒的女人。
原來不愛就會如此無情。
沒有哪一刻如現在一般讓我清楚的感受到秦錚不愛我,可是你不是告訴我,你會生生世世隻愛我一人嗎?
我不怕魂飛魄散,我怕的是再也見不到你啊。
想到此,我發瘋一般抱住秦錚,“阿錚,求你不要拋棄我,我會乖乖做你的金絲雀,求你了!”
“書書,不要貪心,不然我給你的一切都會消失。”
秦錚的聲音如寒冰一般刺痛我的心臟。
原來你以為這三年,我要的是你的錢。
秦錚想拉開我的手,我死死拽住他的衣衫,我怕放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
我仰頭,淚眼朦朧的望著他,“文瑜,你忘了我嗎?我是妙玉啊!柳妙玉!揚州河畔我們定情,你說生生世世隻愛我一人,你忘了嗎?”
秦錚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愣住,但很快又恢複冷漠的神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宋書,我最後警告你,你可以恨我,但不能傷害嫣然!”
秦錚拽開我的手,大步離去。
看著秦錚的背影,我頭痛欲裂,全身像被扔進了油鍋裏,我知道這是神靈對我的懲罰。
2.
每一世我尋找文瑜失敗後都會被關進十八層地獄,就連折磨我的小鬼都勸我放棄。
“不過一個男人,喝了孟婆湯,等你去投胎我會讓閻王給你個好身份,到時候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即便靈魂隕滅,我也不想忘了他。”我說。
小鬼扔下刑拘,蹲在我身邊,抓抓腦袋一臉好奇,“他有這麼好嗎?”
是啊,他有這麼好嗎?好到我寧願墜入無間地獄,也要找到他。
我回憶起我們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的點點滴滴,即便過了十世,我依舊記得很清楚。
彼時我是揚州城最紅的花魁柳妙玉,他是人人豔羨的新科狀元霍文瑜。
我賣藝不賣身,琴棋書畫樣樣不輸男人,但娼就是娼,隻是那些文人雅客富商大賈的玩物。
每日賠笑,沒有尊嚴,每到深夜我都會徘徊在揚州河畔想著或許死了就解脫了。
終有一日我鼓足勇氣跳了下去,一個男人救了我,正是霍文瑜,那時他還隻是個窮困書生。
他沒有用生命可貴的道理勸我不要死,而是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桃樹苗,桃樹苗剛被人種下,在風中搖搖欲墜。
他說,“要不要打個賭,我賭那顆桃樹苗活不過這個冬天。”
望著被風壓彎枝丫的小苗,我竟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我內心湧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即便我的人生殘破不堪,但我希望這顆小苗能茁壯成長。
“不,它一定會活過這個冬天,不隻是冬天,以後的每一個春夏秋冬,它都會慢慢長大。”
我眼神堅定的望著霍文瑜說道。
霍文瑜笑了,這是他給我的第一個笑容,印刻在了我的心裏。
他的眼睛彎彎的,眼裏倒影出狼狽的我,可在他眼裏我似乎又看到了新生的我。
“好,那明年春天,我們來看誰贏誰輸。”霍文瑜道。
我點了點頭,臉上也露出笑容,這是我在成.人後第一個不帶負擔的笑容。
“然後呢?”小鬼急切的問著。
然後......
我扯起流血的嘴角笑了,第二年春天我去看了那顆桃樹苗,它抵禦了寒冬並健壯的生長著。
可霍文瑜沒有來,我有些失望,但也沒有埋怨他,因為我很清楚他已經給了我新生。
沒過多久,我又看見了他,那時我正坐在樓上陪客人喝酒,樓下傳來敲鑼打鼓的聲音,我低頭看去,霍文瑜一身紅袍騎著白馬,意氣風發,他迎著眾人豔羨的目光漸漸遠去。
原來他就是今年的新科狀元。
我仰頭喝下杯中的酒,有些苦澀,原來我早已將他裝進心中,可現在的我又怎麼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