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婚事生變?
“我的身份就是杜府長女。我與他一字未言,何來勾引?”
“我分明見你尋機與他私會!”杜懷柔目光怨毒。
“你哪隻眼睛見我與他私會?他立於我院外的梨花樹下,與我何幹?你們看不住人,又與我何幹?我麵紗從未取下,你不是也在場?他與你輕言細語,我便離去。倘若我真說了什麼,他豈會不動聲色?”
“你......”她猶自撒潑,“狡辯!若不是你,他怎會不肯提親?”
父親轉動念頭,“齊焱臨去時留下一句:心願未了,婚事暫緩。你可知他的心願是什麼?”
我心頭一震。
‘我心中唯有一願,待複明之日得見真容。’他這一句,難道另有深意?
難道,他認出我?
任繼母懷柔如何撒潑,也猜不出齊焱心思。
我心中忐忑,不知期待或是惶恐。
直到數日後,齊焱再次登門。
我踏入正廳,隻見齊焱端坐上位,父親繼母懷柔皆在,氣氛莫名端肅。
父親最忌諱我出現在齊焱麵前,又為何喚我前來?
他眼神警告,繼母懷柔則恨不得剜了我,所以,要見我的是?我對上齊焱炯炯目光。
“杜小姐,可有話要對我說?”比之前日,他的嗓音涼了幾許。
我一時無措,他目光太烈,我倉皇躲避。
“侯爺,長姐相貌醜陋,她與你有何話說?”懷柔嬌嗔。
“我何曾與你交談?”齊焱嗓音驟冷,“二小姐自重。”
懷柔語塞,隻拿眼睛瞪我。
“本侯親贈的玉環呢?”
“我貼身收藏,片刻不離。”懷柔邀功似的急忙掏出玉環。
齊焱一把攥過,卻隻盯著我,“我將玉環親手贈你,為何輕予他人?”
什麼?
“你不情願,我亦不勉強。你隻管將玉扔了便是!為何要找替身愚弄我?”
他怒擲玉環,美玉霎時碎裂,玉碎之音綿長,驚了滿室。
我急忙俯身拾玉,卻被他一把攫起。
他攥住我雙肩,十指似要陷入血肉,令我宛如骨裂。
“身患惡疾,麵部生瘡?我倒要看看是何模樣?”
他一把扯下麵紗,鼻息交融的距離,他瞳孔緊縮,錯愕恍惚,眼底急速湧上一種複雜難辨的情緒,竟生一層薄霧。
他又一把將我推開,未待我看清,那情緒已被冰雪掩埋。
“朦朧之時,魂牽夢係。而今看來,不過如此。”
我身形微顫,幾乎立不穩。
吐字如刀,心頭泣血。
“杜大人好一出偷龍轉鳳的戲碼!如此愚弄本侯,是鐵了心要舍棄頂上烏紗?”
父親嚇得血色盡失,“侯爺息怒!”
他一個六品推官,在這天子腳下,不過一粒芝麻,如何能與王侯抗衡?
他一手攥住我,一手扯過懷柔,“隻要侯爺不棄,我這兩個女兒任憑侯爺消遣!不求名分,侍妾通房,但憑侯爺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