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悠,不得無禮!”父親厲聲嗬斥:“快把刀放下!”
杜懷柔霎時尋到倚仗,攥著父親衣袖,做出小女兒驕態,“幸好爹爹來了,否則姐姐隻怕是要了我的性命!”
“是啊!”我慨歎,“來得真及時。劃我臉,不來,偏你有危險時,才來!”
父親臉色青紅不定,“懷柔不過開個玩笑,你這做姐姐的怎麼如此小氣?”
玩笑?我揚起森寒刀刃,“吹發即斷的利刃,這玩笑真大!”
“誰開玩笑?”杜懷柔恨恨跺腳,“我就要她自毀容貌。”
“放肆!”父親佯怒,“這是你親姐姐!日後,少不得還有倚仗你姐姐的地方。”
父親使個眼色,杜懷柔剜我一眼,憤憤離去。
“你別怪她。”父親輕描淡寫,“她隻是孩童心性。”
“孩童單純莽撞,卻不傷人。父親莫要混淆。”
“你......”父親擰眉,“她又不曾真傷你,何必咄咄逼人?”
“父親不必空費唇舌,有話直說便是。”
“我知你有怨懟。可如今木已成舟,定遠侯已認定懷柔。你縱有不甘,也隻能接受。”
他踱來踱去,“那齊焱憑戰功封侯,聽聞他性烈如火,你總不能為一己之私,將整個杜府置於烈火之上?”
“況且,齊焱看上的是懷柔的美貌。他眼疾未愈之時與你結識,你怎知他複明後還會心悅於你?”
“你們是親姐妹。無論哪個嫁入侯府不都一樣?”
“既是一樣,父親為何偏要魚目混珠?”昨晚的迷魂湯可是他親手端來。
“放肆!若論珍珠,你妹妹可是杜府嫡女!”
“我難道不是?父親可是忘了已故發妻?”
提及母親,他頓時啞口。
當年,是我母親這個繡娘養活還是窮秀才的父親,他才有機會高中並另娶縣丞之女,繼而步步高升,入京為官。
“往事不必再提。”父親慣於避重就輕,“懷柔明豔不可方物,生母又在世,身份更體麵。齊焱一眼相中她便是例證。她嫁入侯府,於杜家更有利。你要以家族利益為先,不要計較個人得失。”
父親絮絮叨叨許多,皆如耳旁風,唯有那句‘齊焱一眼相中她’入心。
“我要見洛梅!”
見他一怔,我冷笑,“父親不是來談條件的?該不會,已將她滅口?”
“怎會?”他目光躲閃。
我攥起匕首,“洛梅若有閃失,我必不幹休!難道父親要踏著我的屍骨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