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睡到晚上八點,我才醒來。
發現女兒沒有按時回家,電話打不通,跑去學校問也說早就走了。
我心下一緊,猜到了她在哪,趕到了沈家。
院子裏,盼盼穿著單薄的內衣,顫抖著跪在草叢中,身上還有被藤條烙印的新紅傷口。
我急忙扶她起來,脫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沈夢堯出現了。
“江盼不學好又這麼笨,都是被你這個當父親的慣壞了。”
“古箏課不上,奧數課不去,鋼琴課也不上,遲早被你養成廢人!”
我不搭理她,先安頓好女兒,關上房門。
“外麵零下幾度,你讓盼盼一直跪著,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啊!”
“這麼多年你不愛她就算了,還天天打擊她罵她,偏愛你弟弟的孩子。”
“現在居然還動手,你到底有沒有心?”
沈夢堯沉著臉:
“我是為了她好!不然以後怎麼做沈氏的接班人?”
“就她那個豬腦子,我看著就來氣,打一頓聽話多了!”
“還有,你心疼女兒怎麼不見你心疼我,公司現在這麼亂,你都不回來幫我,你到底還有沒有心!”
她語氣哽咽,神情揪心,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氏這麼亂還不是因為你弟弟,我跟你說過無數次他野心大,心眼多城府深,正事不做拉幫結派搞權利鬥爭,你不信我,還說我挑撥你們關係......”
說完了我想到了什麼,閉上嘴巴。
沈夢堯突然上前激動地抱住我,
“江朝川,我就知道你還記得我,你這個騙子!”
“就算你真的失憶了,也會想起我們十幾年的愛。”
就在昨晚,我腦海中的碎片拚湊完成,我全都想起來了。
可我不想再和眼前這個,我曾深深愛了疼了多年的女人,有任何瓜葛。
她不再對我一往情深,她的愛能給我,也能分享給其他男人。
我不再是唯一,我會整天活在猜忌和嫉妒裏,我不願再過這樣的生活。
我脫離她的懷抱:
“什麼愛不愛的,女兒的撫養權歸我,其他的財產分割,該怎走怎麼走。”
“你和周賀然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別裝什麼深情了。”
“你惺惺作態的樣子很難看,留點體麵,為我們這麼多年畫個句號。”
沈夢舟徹底瘋了:
“你跟我講體麵?女兒是我生的,憑什麼給你?”
“周賀然比你體貼,比你更懂我,他陪我出差,帶我去大學校園放鬆心情。”
“你出事了是他一直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
“我不要一個隻會跟在我屁股後麵為我做飯煲湯的奴才,我要旗鼓相當的隊友,跟得上我節奏的愛人。”
我厲聲嗬止:“夠了,當初是你說讓我為了女兒回歸家庭,不過問公司的事。”
“你以為我不懂,實際上是為了擠走我不去威脅你和你弟弟的位置吧?”
“現在你和你弟弟鬥爭,還來怪我沒有幫你。”
沈夢堯張嘴還想狡辯,被我的話打斷:
“你隻把女兒當做爭名奪利的工具,好讓你在沈家能抬得起頭。”
“對於她你真的上過心嗎?你知道她最愛畫畫,畫的第一幅畫就是你嗎?”
“你知道她小時候日夜期盼你回家陪她,卻次次等來你劈頭蓋臉的臭罵嗎?”
“你知道盼盼心裏多難受,這些年過的有多辛苦嗎!”
沈夢堯被我質問得心虛,卻還要垂死掙紮。
她上前抓住我的手,哽咽道:
“隻要你不離開我,女兒還是我們的,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地行嗎?”
我甩掉她的手:
“你今天打盼盼的樣子,家裏的監控應該都記錄下來了。”
“你覺得,法官是會把女兒判給你,還是我?”
“盼盼,跟爸爸走。”
女兒走出房門,尷尬地看了一眼正蹲坐在地掩麵哭泣的沈夢堯。
頭也不回,和我一起離開了這裏。
她的眼淚,也隻是鱷魚的眼淚罷了。
後悔嗎自責嗎?這是她應得的。
我都不會再回頭了。
可我沒過幾天安生日子,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