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算計

孫地主更是氣得在得知劉寡婦懷孕後的第二天便氣衝衝的跑到玉女宮用手上的鞭子狠狠在我身上，他咬著牙惡狠狠罵道:「老子是說了要你再賜給老子一個孩子！可老子要的是我婆娘生下來的！

「那個不要臉的娼婦生下來的孩子叫野種！老子才不養！我告訴你！你要是不把這件事解決了！老子馬上讓你全家人生不如死！」

我心中冷笑，孫地主這莫不是欺負我不會說話？若我會說話，一定將劉寡婦女兒祈願的事認認真真的跟他說了，明明他自己種下的因果，願也是他親女兒所求，與我這個自身難保的玉女有何幹？

可孫地主越說越生氣，鞭子也如密麻的雨點一般落在我身上，把我渾身上下抽的血肉模糊，一塊好的地方都沒有，我仍咬著牙忍著沒流出一滴眼淚，因為我倒是要看看，沒有我的助力這個孫地主又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來。

「奶奶的！」

孫地主氣得直咬牙，見我依舊倔強的咬著牙不肯哭一嗓子，他一個用力將我狠狠踹在地上:「老子就不信你不會哭！」

他的話說完，便背著手揚長而去，後邊的幾天也一直沒來玉女宮找我的麻煩。

而我也樂得自在，雖說身上的傷口又癢又疼，可是想到曾經算計我的孫地主如今有苦說不出，我心裏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意！

直到某天下午，一個長相清秀，頭上還戴著草帽的年輕男人進了玉女宮。

我認得他，他叫林清，也是個可憐人。

他娘曾是村裏的上一代被選中的玉女，卻被他爹以兩塊幹糧的價錢賣給孫地主當玉女，可後來因為他娘寧死不從，最後活活被村民打死，也是因此，他帶著年幼的妹妹從小就被村民欺負，有的讓他白做工不給工錢也就罷了，甚至還找人把他家砸了。

他穿著粗布衣衫進了玉女宮，燒了幾炷上好的香火，又從籃子裏挑出幾個蘋果拿給我吃，他並未替自己祈願，而是探了探我的頭，語氣溫柔的問了一句:「你長時間在這裏坐著，不吃也不喝，還要被村裏的那些人折磨，你真的一點也不疼，一點也不累嗎」

我聽了這話眼眶頓時濕 潤起來，因為自我做玉女以來，許多人都隻是關心我能不能哭出來，還從未有一人問過我到底疼不疼？

我對上他一片赤誠的眼神輕輕的點了點頭，便看見他笑了笑，從兜裏掏出一瓶碘伏來，他拿著棉簽輕輕為我擦拭著傷口，動作溫柔的不像話，這令我一個從小沒被家裏人這樣關心過的孤女第一次感受到被人關懷的滋味，眼淚也不爭氣的落下來。

「原來你會哭啊。」

他笑著問我，替我擦掉眼淚，我更是委屈的不行，正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部哭出來，玉女宮的門就被嘎吱一聲的打開，孫地主舉著火把狠狠的扔在地上:「你這個沒男人活不了的小娼婦！還真是做了玉女都改變不了骨子裏的饑 渴！」

我疑惑的回過頭，卻發現我的養父母也跟著一塊來了。

說起來，我做玉女這麼久，他們從未過來看過我，今日過來，臉上不但沒有半分心疼，反而是打心眼裏覺得覺得我丟人。

林清站起身想要解釋:「我隻是過來給她喂點水…」

可他的話音還沒落下，我便結結實實的挨了養父一巴掌:「孫地主是咱們家的大恩人！要是沒有他，我跟你弟弟還有你娘也隻有餓死的份！可是你呢？你又是怎麼報答人家孫地主的？你既然做了玉女！就該履行玉女的責任你懂嗎？要不是這次孫地主林清過來看你！我還真以為你不會哭了！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狗東西！少在外邊丟我們家的臉！」

啪——

我被養父狠狠扇在地上，他一臉討好的看著孫地主，緊接著又是一拳頭狠狠砸在我臉上，而在這期間，那個林清也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我，他畢恭畢敬的接過孫地主扔在地上的賞錢，小聲對我說了句:「抱歉！」便揚長而去。

而我坐在地上，心裏說不出的難受。

本以為林清是真的關心我才來給我擦拭傷口，卻不想我也不過是想利用我在孫地主那邊賺到錢。

那一刻，我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委屈，淚水奪眶而出，孫地主和養父見此情形更是傻了眼！

孫地主更是忙著跪倒地上求我幫他擺平劉寡婦的事。

我冷笑兩聲，忍不住想到小時候的一句童謠:「玉女許願，駟馬難追，若改此願，死無全屍！」

我倒是想看看這個孫地主何時會倒黴！

......

那天晚上，孫地主趁機許了好幾個願望，什麼黃金萬兩，子孫滿堂，真是要多可笑有多可笑！而我所謂的養父母更是在那一晚上將我打得遍體鱗傷，以此來討孫地主的歡心，孫地主也不含糊，許過願後便扔了一把紅票子在地上。

養父母跪在地上像狗爬一樣將錢撿起來，事後又給孫地主來回叩了好幾個響頭才瞪了我幾眼並氣鼓鼓的罵了我幾句才從我麵前離開。

於是第二天一早我便聽說，劉寡婦走路一滑，孩子一不小心流產了，聽接生的產婆說，那是一個早已成型的健全男胎，這件事對於孫地主這個一直想要小兒子的吝嗇鬼來說無疑是致命打擊。

而劉楠楠得知她媽肚子裏的孩子沒了更是氣到發瘋！

她提著菜刀狠狠推開玉女宮的門，照著我的身體就要狠狠砍上去，我本能的想躲避，卻因為服用了酥筋軟骨散的緣故動彈不得，手臂脖子都被砍出鮮血，她仍不滿足，依舊要朝我心臟的位置砍下去，我也沒攔著，畢竟從我被養父母送去做玉女的那一刻我便真的不想活了。

我緊閉雙眼，若是現在死了，我還真沒什麼可留戀的，可意料之中的痛感卻並沒有襲來，我睜開眼睛，隻看見林清不知何時跑到玉女宮將劉寡婦女兒手中的菜刀扔在地上。

「你與玉女無冤無仇，為何要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