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父將香燭在我麵前點燃後虔誠道:「玉女娘娘,保佑我家浩哥的病快點好起來吧,自打他姐姐出嫁,他已經好幾天沒睜開眼了,我們開了偏方也無濟於事…還有就是,別讓浩哥他娘再夢見那個死丫頭了,她現在已經不是我女兒了。」
幾乎是一瞬間,我的心全涼了。
原來在他們眼裏,我從踏出家門被他們賣到孫地主家裏做玉女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他們的女兒。
他們仿佛從來沒有養過我,現在的我在他們眼裏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神像。
養父見我沒哭有些著急,抄起手中的斧子要往我身上砍,我的手臂被狠狠砍了一刀,鮮血啪嗒啪嗒的留在地上,他絲毫沒有半分心疼,反而更用力的要掐著我的手臂,仿佛要把我的手臂拽下來。
那一刻,長時間積壓在內心深處的委屈和怨恨瞬間爆發,眼淚就像掉了線的珍珠一樣和地上的血液融合在一起,養父見我哭的厲害,高興的嘴巴都咧到後腦勺了!
「成了!」
養父得意笑著,提起籃子沒看我一眼便轉身離開。
而我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看了半天,心也早就涼了。
......
第二天一早,孫地主便過來還願。
他跪在地上叫我神女,說他不過前幾天祈了願,哪成想他兒媳今天下午便懷上了!
路過玉女宮的村民聽說我靈驗,也都紛紛過來祭拜,人群中,我還看到了帶著兩根香燭過來許願的養母,她跟養父一樣沒看我一眼,而是虔誠的跪在地上,求我再賜給他們家一些財富,我想到養父母家裏掀不開鍋的苦日子,流著眼淚應允了。
幾天後,養母的願望也跟著應驗了。因為孫地主差人給養父母家裏送了一萬塊錢,說是為了感謝養父將我送進玉女宮。
養父母收到錢後高興的合不攏嘴,當天晚上在村頭給孫地主磕了無數個響頭表忠心。
而那天晚上,一個年紀與我相仿的年輕女孩也溜進了玉女宮,她一個用力將匕首刺在我的手腕上,羞澀開口:「玉女娘娘,我爹說你靈驗的很!你能賜給我一個有錢還長得帥的男人嗎?」
我看著眼前長相古靈精怪,眉眼間與孫地主有幾分相似的女孩陷入了沉思。
我要是記得沒錯,這個女孩便是孫地主家的寶貝千金孫思思。
而村裏一開始其實是想孫地主的女兒孫思思做玉女的,因為她的八字才是真的純陰之體,隻是後來不知怎麼就落在了我頭上。
「喂?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哭啊?」
孫思思見我半天沒反應,忙著又用力捅了我兩刀,我疼得出神,當即眼淚便流了出來。
......
第二天一早,縣城的張公子帶著書信和聘禮要來孫地主家提親。
他長得儀表堂堂,家境更是不差,據說提親那天帶了三十幾萬的彩禮,還送了一輛價值二十幾萬的小轎車!
孫地主大喜,聽說孫思思是昨晚去了我這才求來的好姻緣,當即大擺宴席,請了全村的老少爺們慶祝了三天三夜!
可村裏的劉寡婦卻罵孫地主隻是想賣女兒罷了,還說孫地主高興的太早了,因為縣裏的張公子並不是真心想娶孫地主家的閨女,隻是張公子命不久矣,家裏請了高人指點,說是要取一位八字純陰的農村姑娘回家借運才行。
可我卻不信這話,因為我見過那張公子本人,他體力好的很,哪裏像什麼病秧子?前些天我還看見他跟劉寡婦的女兒劉楠楠在玉女宮的偏房裏喘了半天的氣,雖然我不知道他倆在幹嘛,可我聽的真真的,劉寡婦的女兒在喘氣的間隙還誇張公子厲害呢!
甚至從裏邊出來以後,張公子看到我的身影嚇了一跳,劉楠楠還拉著張公子的手得意道:「你怕什麼?這是玉女!不能開口說話的!因為她們早在做玉女之前就被下了酥筋軟骨散壞了嗓子!別說是說話,就連個聲音都發不出來!」
張公子聽到這話才鬆下一口氣,他捏了一把劉楠楠的臉蛋,同她膩歪道:「其實就算是她會說話我也不怕,那孫思思有什麼了不起的?等你懷上孩子,我就回家同父親說一聲,娶你回家!」
劉楠楠聽了這話更是又羞又惱:「你討厭!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
二人在玉女宮前打情罵俏,我見了更是恨不得戳瞎雙眼。
說起來我做玉女也有些日子了,這些天也見識過不少秘密,比如劉寡婦和孫地主的事,這件事早在以前我便聽說過一些風聲,隻是沒想到他倆會這樣明目張膽,就連深夜幽會也會絲毫沒顧及的跑到玉女宮前做那種事,劉寡婦的女兒更是孫地主的骨肉!
而每次隻要來玉女宮前跟孫地主偷情,劉寡婦都會順路到我麵前上一炷香。
她求我讓孫地主家那個瘋掉的老婆早日得絕症去世,這樣她也好早日上位跟孫地主結婚。
可奇怪的是,她那樣恨孫地主老婆,卻對孫地主家的那個女兒孫思思很是上心,她隔三差五都會過來祈願,祈禱孫思思平安喜樂,她那樣的人,怎會有那樣的好心?這其中又隱藏著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與母親不同的是,她的女兒劉楠楠每次過來都會祈禱孫思思早日被張公子拋棄,她甚至還咬牙切齒的說自己就是喜歡搶孫思思的東西。
憑什麼同樣是孫地主的女兒,她整日要過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苦日子,孫思思卻是名正言順的孫家大小姐?她咬著牙道:「玉女娘娘,您若在天有靈,就讓我媽早日懷上我親爸的孩子,最好是個兒子!氣死孫思思那對母女!」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劉寡婦的肚子竟然真的奇跡般的大了起來,村裏眾說紛紜,有迷信的說劉寡婦的丈夫顯靈,見她獨自一人帶著女兒實在可憐,便托夢同房讓她懷上二胎的,也有說劉寡婦在村裏亂搞不知道孩子親爹是誰的。
劉寡婦整日忍受著村民的指指點點,愁的頭發都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