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汙蔑

【五】

我和周瑾的朋友都不熟。

沒人會來和一個不受重視不被尊重的人交際。

我樂得自在。

在二樓的陽台清靜處透風。

往下望時，我卻愣住了。

樓下那個高大冷淡的身影除了陳盛還能是誰。

這些日子為了躲避陳盛，我已經大大提高了對他身影的敏銳感知。

我躲在窗簾後，正想著怎麼才能在這兩天躲開他。

一個有些熟悉的女聲出現在陽台外。

“哥哥，你最近怎麼不來找我了？”

是王清漓。

接著是周瑾低沉的聲音：

“寶貝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你知道的，我不在乎的。哥哥你心裏其實也不在乎吧。”

我聽到周瑾喑啞地笑了聲。

兩人之間安靜了一下。

接著便是衣服之間的摩擦聲和漬漬的水聲。

我原本以為這些年我已經對周瑾的來者不拒和沒有下限已經有了清楚的認知。

可沒想到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眼前的時候。

我還是不受控製地愣住了。

其實有幾個瞬間，我覺得周瑾是對趙婧怡有些不同的。

比如說他從不帶人回家過夜，可那天趙婧怡留在了他家。

沒想到我錯得很徹底，有些人是天生沒有真心的。

好在周瑾和王清漓沒有那種上不得台麵的癖好。

隻是幾分鐘後他們就離開了。

我才鬆了口氣。

下樓之後，我看見還在下麵乖乖坐著等周瑾的趙婧怡。

一時心情有些複雜。

我想提醒她什麼，但進來的人把我嚇了一跳。

經過剛才的那一遭，差點忘了還有個陳盛。

我飛快地低下頭躲進衛生間。

腦子裏快速想著怎麼才能避開陳盛。

外麵有人敲門，問：

“裏麵有人嗎？”

是陳盛。

陰魂不散。

雖說陳盛和這個詞沒有任何一絲的關係。

但我還是想到了這個詞。

我故意夾了一下聲音：

“裏麵有人。”

外麵的陳盛似乎愣了一下。

然後沒了聲音。

我待了快二十分鐘。

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看到目光所及之處沒有陳盛的身影。

我鬆了口氣。

可沒想到下一秒。

背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你在找什麼？”

我嚇了一大跳。

當即就跳開說了句：

“臥槽。”

然後我就看到了陳盛那張似笑非笑的俊臉。

“不會說話？”

“啞巴？”

“林殊？”

陳盛每說一句就往我的方向走一步。

我不停後退，直到背後快要撞到樓梯的欄杆上。

他的手先我一步墊在我身後。

“躲什麼？”

“我......”

我半天說不出話。

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我不是故意騙你的，那天我什麼都沒聽見。”

陳盛看了我幾秒。

隻是說了句：

“你最好是。”

見他沒有和我計較的意思。

我稍微放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還有你是怎麼發現我是裝的？”

陳盛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

笑完之後冷冷看著我：

“那天之後你沒發現你少了什麼東西嗎？”

我愣愣地：

“校園卡？”

陳盛一副“還算你有救”的樣子。

他應了一聲：

“那天我撿到你的校園卡後，找不到你人，送到地方準備給你失物招領一下的時候，碰到你正在跟工作人員溝通找你丟失的校園卡。”

“騙人好玩嗎？”

他掐住了我的臉。

我不習慣和人這麼親密，拍開他的手。

“還挺有脾氣。”

陳盛還算紳士地收回了手，退後了兩步。

下一秒，旁邊傳來一道聲音：

“你們在幹什麼——”

【六】

來人是周瑾。

不知道為什麼臉色有些陰沉。

身後的人是王清漓。

眼裏有一些嫉恨。

我才意識到我和陳盛剛才的樣子有多曖昧。

陳盛直起身，依舊是那副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淡氣質。

沒看周瑾一眼，他拍了下我的頭就要走。

路過周瑾二人身旁的時候。

周瑾聲音有些不悅地開口：

“陳係草，你應該知道林殊和我的關係吧。”

我心下一沉，有些緊張。

陳盛停住了腳步：

“她是你女朋友？”

周瑾愣了一下。

“不是。”

“那關你屁事。”

陳盛還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一群二十歲出頭的大學生湊在一起。

打打鬧鬧很快就到了晚上。

周瑾在朋友的祝福下吹滅了蠟燭。

第一塊蛋糕他分給了自己身旁的趙婧怡。

周圍又是一陣起哄聲。

周瑾笑罵了聲：

“別欠，都別鬧我老婆。”

趙婧怡羞紅了臉，滿是幸福。

踮起腳親了周瑾一下。

我看著角落的王清漓有些嫉妒的眼神。

不知道怎麼心裏有些不安。

“看什麼呢？”

陳盛在背後猛地出聲。

又嚇了我一跳。

我懷疑他故意的，但我沒有證據。

別墅裏的房間有些不夠一人一間。

大多都是兩個人住一間。

而我被分到了和王清漓住在同一間。

睡前的時候王清漓出去了一趟，我以為她是去走廊的洗手間洗漱了。

就沒放在心上。

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陳盛的消息。

他晚上強迫地加了我的聯係方式。

加上之後我就有些後悔，因為手機上的陳盛話密得不是一點半點。

隔幾分鐘不回就要發幾條消息過來。

聊得快睡著的時候，我收到了周瑾的消息：

[送盒套來。]

而王清漓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有些疑惑，因為這裏的房間抽屜裏是有東西的。

連我和王清漓的房間都有。

可能是碰巧周瑾的房間沒有吧。

我壓下心中的疑惑，出了門。

一直走到周瑾的房間，剛敲了下門。

門沒關緊，聽到裏麵傳來的聲音，我才有些感到不對勁。

像是沒在自己房間的王清漓。

【七】

門被我不小心敲開了。

衣服已經脫到一半的王清漓臉色一僵。

極快地蓋住自己。

而周瑾的臉色也不好看。

“誰讓你進來的？”

我解釋道：

“門沒關緊。”

王清漓憤憤道：

“站著幹什麼，關門啊，放桌子上。”

我把東西放到桌子上。

正要打開門走出去時，聽到了外麵的敲門聲：

“阿瑾，你睡了嘛？”

是趙婧怡。

周瑾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王清漓壓著聲音問周瑾怎麼辦。

我拉開門的手也停住了。

場麵僵持住了。

趙婧怡又敲了一遍門。

周瑾和王清漓趁這點時間飛快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本以為趙婧怡找不到人就會走。

可王清漓下床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床沿。

疼得驚呼一聲。

這裏的房間隔音一般。

門外的趙婧怡立刻聽到了，起了疑心：

“阿瑾，誰在你房間？”

我一向清醒的大腦在這會也不免有些宕機。

王清漓下了床兩步走過來，一把扯歪我的領子。

打開了房門。

“清漓，你怎麼在這——”

趙婧怡目光觸及到我略微不整的領口。

頓住了。

她問：

“怎麼回事？”

王清漓擠出兩滴眼淚：

“婧怡，我去房間找你的時候你正好不在，我以為你來了周瑾這裏，結果剛到這裏就撞破林殊衣衫不整地想勾引周瑾。”

“幸好周瑾對她沒感覺，當時推開了她。剛才沒開門是怕你知道了會受打擊，本來周瑾是打算自己把這事處理掉的，可現在......”

她聲淚俱下。

而我隻能愣在原地。

趙婧怡問房間裏一直沉默的周瑾：

“阿瑾，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