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讓你嫁到陸家不也是為你好?你喪著個臉幹什麼?你在鄉下呆著給人看點病,能賺多少錢?再說你那三腳貓醫術,搞不好治死了人還得坐牢!”
“清雨啊,你就老老實實去當陸太太吧,陸少雖然不中用了,陸家卻是千億豪門,你嫁過去還不是享福的?”
寧清雨麵無表情看著自己的親媽魯美珊坐在自己麵前哭得如泣如訴,那隻帶著鴿子蛋鑽戒的手捂著眼睛,卻沒流出一滴眼淚。
“所以你把我接回來,就隻是為了讓我替你的繼女嫁給一個植物人衝喜?”
她定定盯著魯美珊,指骨掐得泛白,許久才開口:“在你眼中,我這個親生的女兒算什麼?”
魯美珊的表情有點心虛,看著寧清雨冷漠的眼神,終於流出一點真心實意的眼淚。
她拉著寧清雨衣袖哭得可憐:“清雨,你就幫幫媽吧,你從小就是乖孩子,媽一個二婚頭,能嫁進周家不容易......”
“雪兒她不願意嫁給陸盛廷,又有喜歡的男孩子了,但如果取消婚約,陸家不會放過周家的,媽求求你......”
她作勢就要跪下來。
寧清雨指尖幾乎深陷掌心,隻覺得心裏湧起一陣酸澀的痛意。
她剛出生不久,父親就去世了,母親將還未睜眼的她扔給年邁的奶奶,嫁到了海城豪門蘇家做繼妻,對比她大一歲的繼女蘇雪兒嗬護備至,對她卻不聞不問。
直到三個月前,她忽然接她去海城,說是她成年了想要補償她,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補償”——要她替蘇雪兒嫁給因為車禍變成植物人的財閥陸家三少爺!
寧清雨冷眼看著魯美珊佝僂著身形要彎下膝蓋,垂眸攔下了她。
“蘇夫人這一跪,我受不起。”
她語氣疏遠冷漠,眼底也毫無溫度:“我可以嫁過去,但從此以後,我跟蘇夫人再沒有任何關係,你可以當你隻有蘇雪兒一個女兒。”
魯美珊一愣,避開她冷漠的目光:“你這孩子......好了,別耽誤時間了,陸家的婚車已經到門口了,你快換好衣服去吧。”
很明顯,她已經做出了選擇。
寧清雨自嘲扯了扯唇,深深看她一眼,起身上樓。
從此以後,她再不會奢望從她身上獲得親情,隻當她是有血緣關係的陌生人。
在樓梯拐角處,她跟蘇雪兒擦肩而過。
蘇雪兒身上穿著精致繁複的公主裙,跟她身上洗得發白的運動服對比鮮明。
看見她冷凝的臉,蘇雪兒嗤笑一聲,故意狠狠撞向她:“窮酸的鄉巴佬,一個沒爹沒媽的野丫頭能嫁進陸家,還想挑三揀四。”
寧清雨側身一避,沒讓她撞中:“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想要了?我沒爹沒媽,但好歹是被明媒正娶,而有些人就隻能用下三濫手段逼婚了。”
蘇雪兒臉色一白,頓住身形神色驚疑護住小腹。
這女人怎麼看出她懷了孕?!
她眼神狠厲瞪著寧清雨,正要開口,寧清雨卻已經神色冷漠走進房間。
很快她便換好衣服,拿著自己的小藥箱下了樓。
白色的婚紗將她襯得明豔逼人,陸家前來接親的人都是一陣驚豔,半晌才回神:“少夫人,請上車。”
寧清雨點點頭,坐上那輛奢華的邁巴赫。
車很快開到陸氏莊園。
一名老人迎上前將她扶下車:“少夫人,我是陸宅的管家,請跟我來。”
寧清雨脖頸都被頭頂的皇冠壓得生疼,勉強點了點頭。
管家將她帶到一間寬敞的房間門口,房中燈光昏暗,各種維持生命的儀器閃著光,隱約能看見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輪廓英挺。
她還沒來得及仔細打量,那仆人卻將她扶到床上,蹲下來將一根繩子係在了她腳踝上。
寧清雨下意識縮了縮小腿:“這是做什麼?”
管家的語氣聽著禮貌,卻明顯有些倨傲:“少夫人,這是我們陸家的規矩,新媳婦嫁進來,洞房花燭夜都要把腳用紅繩跟丈夫的係在一起,才能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今晚您就睡在少爺的身邊,可千萬別磕碰了少爺。”
寧清雨嘴角抽了抽,還真是奇怪的規矩。
管家將紅繩另一頭拴在床上那男人腳踝上,便低頭走出去掩上了房門。
寧清雨這才湊過去細看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哪怕燈光昏暗,她都能看得出這位傳聞中能力卓絕的陸少生得很好看,眉眼清冷,五官深邃,睫毛鴉羽一般濃密,像個男版睡美人。
可惜那一場車禍把陸盛廷撞成了植物人,不然以他陸家繼承人的身份和這張臉,她跟他應該毫無交集。
寧清雨歎了口氣,想要開燈仔細看看他麵色診他病情如何,卻忘了腳上還係著紅繩。
砰的一聲響,她頭頂的皇冠砸在男人頭上,整個人更是被拽到他懷中。
唇上傳來微涼柔·軟的觸感,她瞳孔一陣緊縮,才意識到自己吻上了男人的唇。
那菲薄的唇被她口紅染紅,看起來竟然有點......漂亮?
寧清雨的臉頓時燒得通紅,努力想撐著床爬起來檢查他有沒有被砸傷,偏偏婚紗上那些反複的流蘇不知怎麼纏在了男人病號服上。
她這一撐,非但沒把自己撐起來,反而將他扣子扯下兩顆,露出白·皙的鎖骨和小半挺括的胸肌。
寧清雨驚呼一聲,又飛快用手捂著嘴,然後再次摔倒在男人胸前。
要了命了......
她胸口緊貼著他滾燙的胸,唇好死不死抵在男人喉結上。
他皮膚上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湧進她鼻尖,莫名讓寧清雨心跳加速。
她艱難咽了咽口水,手足無措的試圖解開那些流蘇,那些煩人東西反而纏得更死,她自己也快被那身婚紗勒得脫力。
算了,不管了!
寧清雨心一橫,將手繞到背後拉開拉鏈,然後低頭從婚紗中鑽了出來。
她裏麵僅穿著黑色的蕾絲內褲,胸前也隻有胸貼,鑽出來時頭發散亂,臉也一片潮·紅。
隨手解開那條說是不能解的紅繩,寧清雨終於鬆了口氣,爬到床上正要將婚紗上的流蘇從陸盛廷身上摘下,剛湊上前,卻對上一雙漆黑幽冷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