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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蒲山112

第1章

臉被粗暴地按在冰冷泥濘的地上,我艱難開口:

「求你們了,我老婆膽小,你們動手的時候能不能…能不能小聲點嗎?我保證不出聲…還、還有,她懷孕了,求求你們,能不能放她一條生路......」

一柄冰冷刺骨的刀刃,從我背上,狠狠紮進我的胸膛。

胸口成了個破風箱。

我「嗬…嗬…」喘著粗氣。

傾盆而下的雨水模糊了我的視線。

我像條死狗般趴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那些歹徒,獰笑著破開那扇薄薄的門板。

臨死之際。

幾人饜足地提著褲腰帶走出屋子。

為首那個男人,將赤裸的,滿身是傷奄奄一息的妻子從屋內拖出來,扔到了我麵前。

我聽到他說:「黃泉路寂寞,不如夫妻倆一道上路。」

01.

猛地睜開眼。

我從床上彈起,不住地大口喘息,胸口劇痛猶存,我手忙腳亂撫上胸口,卻發現才被紮了個血窟窿的胸口,此刻竟然完好無損。

「老公?」

半夢半醒的老婆呢喃著,閉著眼睛朝我這邊摩挲來。

驚魂未定之下,我一把抓住老婆伸來的手,死死攥在掌心,直到她吃痛地吸了口涼氣,睜眼起身為我出了什麼事?

望著她疑惑茫然的雙眼,上一世老婆慘死的景象再次躍至我眼前,再難壓抑此刻的心情,我強忍淚意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到底怎麼了?」

老婆邊問,邊一下一下輕柔撫過我顫抖的背。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隻能抱著她,拚命從她身上攫取溫度。

直到翻湧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猶如夢魘般的窒息感逐漸褪去,鬆開緊緊環著老婆的手再次對上她憂心忡忡的眼神,我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解釋。

平複了下心情,我強撐起個笑臉:「嚇到了?我做了個噩夢。」

「什麼噩夢?」

老婆好奇地問。

我吞咽了下,雙手上移握住她的肩膀,嘴巴開開合合好幾次,總算從喉嚨裏擠出一句話。

「我夢到,突然有一夥壞人闖進咱們家要殺我和你,我打不過他們,就拚命求他們放過你,可他們、可他們......」

喉嚨中像是被塞了團棉花,之後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老婆抬手在握頭頂摩挲了下,像是哄小孩一般:「呼嚕呼嚕毛,嚇不著。」

緊接著,她伸手將我攬入懷中。

「別怕,隻是夢而已,但如果真有人要傷害我們的話,」她頓了下,聲音溫柔而堅定:「我希望能夠活下來的人是你,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你的命。」

聽到她這句話,我強忍的眼淚霎時洶湧而出。

難怪,難怪那些歹徒闖進房子裏後,臨死前的我沒能聽到老婆的呼救。

當時我隻以為是他們捂住了老婆的嘴,原來......

盡管跟老婆說是做夢。

我卻深知,那場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根本不是夢。

而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現實。

那些十惡不赦的畜生!

不僅殺了我,還殺了我尚在孕期的老婆。

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重生,但這次,我絕不會讓這場悲劇再次上演。

02.

醒來後第一件事。

我連哄帶勸的,把老婆送回了娘家。

「前兩天不是才回家給我媽過了生日嗎?怎麼又要送我回去?」

老婆滿目茫然。

我捏捏她的臉,笑著安撫她:「剛剛接到電話,上麵突然安排我去外地出差,估計得走好幾天,你一個人懷著孕我不放心,就跟媽說送你回去住兩天。」

老婆懷孕之初,孕反嚴重,情緒也陷入前所未有的焦慮。

處於各方麵的考慮,我拍板帶著她從城市搬到了鄉下的老房子住。

老房子屋外有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正適合讓喜歡花花草草的老婆,閑暇時間可以在家侍花弄草。

雖然各方麵都不太方便。

可看著老婆一天比一天明媚的笑臉,所有不方便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鄉間去往城市的路上,老婆倚著車窗,時不時跟我說幾句話,但大多時間都沉浸在田間疏朗的景色之中。

「老公,你還記得我媽生日那天,咱們從那邊回家時候遇到的那幾個酒鬼嗎?」

老婆忽然問。

我愣了下,回問:「什麼酒鬼?」

「就那幾個,在一家燒烤店門口非要欺負人小姑娘的幾個男人,當時還是你下車跟燒烤店老板一起製止他們來著。」

老婆慢吞吞地說著,可她這輕飄飄一句話,卻好似一道驚雷從天而降,陡然劈開我的天靈蓋。

從上輩子臨死前直至重生後的現在,我一直在想,那些歹徒究竟為什麼會找上我們家。

當時我還懷疑這夥人是哪裏流竄來的通緝犯。

直到此刻我才猛然記起,那些歹徒,分明就是那晚被我和燒烤店老板一起攔下的幾個酒鬼!

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由自主收緊,我要緊後槽牙,嘴角壓平,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在我胸口來回翻騰。

但現在的我還不能在老婆麵前表現出任何異常。

「不太記得了,怎麼了?」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問。

老婆撇撇嘴:「前兩天我刷微博,看到有男的喝多了跟人家女孩要微信,人家不給他們,他們就把人家打傷了,這些人真是壞死了!那天要不是你路見不平,那個小姑娘怕是也要有危險的!」

可我救下那個陌生女孩的代價,不該是我們一家三口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如果我是重生到那天,這次我或許會選擇成為一個旁觀者。

03.

下午兩點,驅車回到家中。

此時,距離那夥歹徒闖進我家,還剩七個小時。

手邊的塑料袋裏,是回家路上去五金店買好的工具。

加上家中原本就有的鐵鍬、鋤頭等一係列農具,足夠我為即將到來的複仇大戰做好完全的準備。

從雜物間找出早先買到的魚鉤、魚竿、魚線時,我從沒有哪一科,比現在更慶幸自己有釣魚這樣一個愛好。

而房後那片小小的竹林,今天也總算有了它的用武之地。

既然老天讓我重活一次。

那我所求的,就遠不止是保證老婆平安無事。

我要讓那些畜生,血債血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我製作好所有陷阱時,高懸的太陽已經開始西垂。

殘陽如血。

做完最後的收尾工作,我踩著滿地血色回到家中。

夜幕徹底落下,天邊有大片烏雲擠壓而來。

閃電、鳴雷、狂風、驟雨。

濃厚的夜色中,不斷墜落的雨點,打在玻璃窗戶上,發出似乎預示了危險的拍打聲。

電視機裏正播放著老婆平時愛看的電視劇,我平時不怎麼愛看,認真看了下,還真看出點兒趣味來。

青春靚麗的男女主,此時正在為了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小誤會秀恩愛似的吵著架。

攥著易拉罐在老婆特意挑選的布藝沙發上坐下,腦袋後仰著靠在沙發背上,放鬆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中。

電閃雷鳴狂風都消失無蹤了,隻剩傾盆大雨依舊傾瀉而下。

抬手灌了口啤酒。

我心想,挺好,下這麼大雨,省得我事後擦洗血跡了。

「鐺——鐺——鐺——」

屋裏的落地鐘發出聲響,我瞥了眼牆角的鐘表,看到時針已經指在了九點。

心知那些人馬上就會出現,一口幹掉所剩無幾的啤酒,我拿起手邊的兵工鏟,站在了家門口,準備通過貓眼觀察一下外麵的情況。

就在這時!

「啊啊啊啊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驟然劃破安靜的雨夜。

緊了緊握著兵工鏟的手,我嘴角浮起心滿意足的弧度。

這些雜種,終於來了。

04.

為免對方提前發現院子裏的陷阱。

我特意關掉了平時房簷下會開一整夜的燈。

此時的院子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艸!」

又一聲喝罵響起,那人隨即刻意壓低了聲音:「你他媽鬼叫什麼?驚動了裏麵的人,老子先收拾了你!」

「牛、牛哥,我…我踩到釘子了…好長,我腳都被紮穿了......」

踩中第一個陷阱的人,聲音明顯變得虛弱了不少。

被稱作牛哥的人卻對此不屑一顧。

「早說了讓你們小心點,自己走路不看道怪誰?」

聽聲音,「牛哥」就是上輩子,親手把刀刃紮進我胸口的那個畜生。

很好,我要的就是他們的滿不在乎。

畢竟隻有這樣,我剩下那些陷阱才好一一派上用場。

我站在門口,透過貓眼屏息凝神地觀察著來人。

跟我猜想的一樣,來人確實是當初的那幾個醉漢,對方一共五個人,除去踩了釘子的那個還剩四個。

我死死抓著兵工鏟,手止不住地微微顫抖,哪怕清楚自己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但再次麵對上一世要了我命的人,心底的恐懼還是不受控製地不停往外冒。

伴隨著嘈雜的雨聲,那些人穿過院門,神情陰鷙地朝屋門走來。

一個小插曲後,對方幾人再度恢複安靜。

我牢牢盯住他們,口中默念倒數。

數到「1」時,門外不出意料再次傳來足夠痛苦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這道慘叫,一個身材細瘦的男人,一腳踩到放倒在地上的鐵鍬,被固定在鐵鍬頂端的鋼釘,準確無誤紮進了他的眼睛。

男人捂著臉,痛苦呻吟著向後退去,沒退幾步,踩到身後的釘耙,臉朝下一跤跌倒,釘耙上尖銳的鐵定,瞬間穿透他的胸腔,男人沒了聲息,可因著濃重的黑,他的同夥甚至沒能發現他的異常。

解決掉兩個了,還剩三個。

「臥槽!這尼瑪見鬼了?!」

牛哥破口大罵著。

算他運氣好,兩次陷阱都被別人踩中,他至今依舊完好無損。

「牛、牛哥......」

對方之後有人明顯害怕了,哆嗦著開口:「這地方太邪門兒了,咱、咱們要不還、還是走吧。」

「走?」牛哥冷嗤一聲:「個王八犢子上回敢壞老子好事,老子要是不收拾了他,以後還怎麼在這兒地界兒混?」

我看到他惡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來之前你不還說那天見著那小子老婆長得好看,爭著搶著要第一個把那騷娘們兒給睡了嗎?這就害怕了?」

聽到他這句話極具侮辱性質的話,哪怕沒能親眼得見。

我也不難想象,上一世這些畜生究竟是怎麼傷害我老婆的。

衝天而起的怒火,徹底驅散了籠罩在心間的恐懼。

這群人渣!

05.

雨還在下。

被牛哥劈頭蓋臉一通罵,原本想走的人最終還是留下了。

他們披著雨披,踩著泥濘的土地,深一腳淺一腳,繼續朝緊閉的屋門走來。

消失的電閃雷鳴去而複返。

一道閃電劈下,映出這些人渣兜帽下猙獰的麵容,還有手中的刀。

「嘎吱。」

下午臨時用舊木板打成的木地板,被踩出聲音。

門外的腳步聲頓了一頓,旋即,牛哥惱羞成怒的聲音再度傳來。

但緊接著。

隨著木板清脆的斷裂聲,一道短促的悶哼隨之傳來。

可惜,這次踩到陷阱的人依舊不是他。

不過也好,對於這個整件凶殺案的主謀,比起讓他踩中陷阱,我還是更想親手了結他。

他們還在繼續往前走。

很快,就站在了距離他們不足半米的一扇木門前。

我就這麼站在門後麵,一動不動死死盯著這些人,攥著兵工鏟地手不斷收緊。

下一秒。

牛哥一馬當先,興奮獰笑著劈開了眼前的木門。

可碎裂的門板後麵,迎接他們的並非溫暖的屋子,而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

「媽的!」

我看到牛哥怒罵著抹了把臉。

他的耐心徹底消耗殆盡,隨手指了一個人,就讓對方先踏進門裏。

那人卻是個膽小的,哆哆嗦嗦站在原地,踟躕好久也沒敢踏出那一步。

雖然隻有短短幾句話。

但也不難想見,再踏進這個院子之前,這些人渣曾做過怎樣的設想。

殺人、強奸、毀屍滅跡。

現在被接二連三的意外驚到。

被設想刺激到腎上腺飆升的大腦,也逐漸恢複了冷靜。

不對,不止冷靜。

我眼睛一瞬不瞬透過貓眼盯著這些人,舔了下幹燥的嘴唇,無聲笑笑。

應該是快要嚇死了吧?

06.

除了倒黴猜到釘耙的那個,剩下幾個人渣,我都不會讓他們痛痛快快一死了之。

想到之後要做的事情。

起初的膽怯和恐懼早就沒了蹤影,此時此刻,腎上腺飆升的人反而變成了我。

卡著點兒,看著被牛哥逼進那扇門的人渣,不小心踩中地上麻繩製成的圈套,我鏟斷屋裏固定竹子的繩子。

「啊啊啊啊啊!!!」

熟悉的慘叫,對於眼下的我而言,猶如仙樂盈耳。

踩中圈套的人,被失去束縛的竹子狠狠一扯,整個人霎時間被飛速甩向高空。

「艸!艸!艸!」

「到底他媽的怎麼回事!他媽的!!!」

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的牛哥,怒不可遏地破口大罵著。

到目前為止,院子裏包括他在內,隻剩最後兩個人。

牛哥猙獰凶狠的表象下,掩藏著或許連他自己都沒能發現的驚惶與恐懼。

更別提身邊那個,原本就是被他慫恿來的小弟。

「牛、牛哥,這到底…到底是怎、怎麼一回事啊......」

小弟抱進懷裏的棒球棍。

兩隻眼睛瞪得老大,烏黑的眼球不斷顫動,眼白中爬滿了因恐懼而滋生的紅血絲。

看夠了他們滑稽可笑的模樣,我打開側門,一步一步走進滂沱大雨。

雨水順著我的下頜接連不斷滴落。

抓著兵工鏟,悄無聲息從屋後繞過,期間,還看了眼被倒掛在半空,儼然已經徹底昏死過去的其中一個人。

看到他那條被圈住的腿,此時已經扭曲成極度古怪的角度,我沒忍住勾了勾嘴角。

鏟斷倒吊著那個人渣的繩子。

「咚」一聲悶響,對方頭朝下直挺挺砸進被雨水灌溉的泥土裏。

應該摔得不輕,可即便如此,對方依舊沒能醒來。

07.

前院。

僅剩的兩人沒頭蒼蠅似的在院子裏摸黑亂竄。

明明知道危險即將來臨,他們卻還是選擇了風頭行動,真是蠢得可以。

略過牛哥,我悄無聲息靠近了另一個人。

即便身處漆黑,仍能察覺到對方的身體正因恐懼而不住地顫抖。

我一點一點靠近著他。

直到距離對方隻剩不到半米,這人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我的到來。

他猛地回過身,還沒來得及出聲,又一道閃電兜頭劈下。

「轟隆!」

巨大的雷聲,仿佛能動搖天地。

冷白的閃電照亮了我的身形,哪怕看不到,隻覷著對方眼中陡然加劇的驚恐,也可以想見我現在的表情會有多猙獰。

「你…你…」

大雨中打著哆嗦的男人步步後退,顫聲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直直看住他,跟著他的動作亦步亦趨。

「你到底…你到底是什麼…什麼人......」

格外艱難的,男人終於問出了一句話。

我隻笑著,一言不發。

「轟隆!」

又一道驚雷響起,涔白的閃電劃破雨夜濃鬱的黑。

在這人堪稱毛骨悚然的目光中,我舉起兵工鏟,朝著他的腦袋狠狠一砸。

「啪!」

重擊響起,男人的身體瞬間癱軟滑到地上。

我緊跟著上前,麵無表情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狼狽地苟延殘喘。

「牛、牛......」

男人的聲音輕若蚊訥,把兵工鏟往泥裏一偰。

我蹲下來,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他的臉,警告。

「不想死的話,就別出聲。」

男人瞳孔猛地一縮,旋即,他嘴巴緊抿成一條線,再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心滿意足勾了勾嘴角,我重新站起來,而後拔出兵工鏟,在他驚懼交加的目光中,再次朝著他的腦袋狠狠砸下。

「砰!」

沉悶的重響,被雨聲截斷。

08.

此刻,院子裏隻剩了我和牛哥兩個人。

回想上一次。

反抗無果的我被他抓著頭發按進泥水,像條落水狗似的拚命向他求饒,想讓他們放過我老婆。

可惜事與願違,這些人渣不僅沒有放過我老婆。

還在已經知道她懷孕的情況下,禽獸不如地將她先奸後殺。

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雨勢逐漸變小了。

隻剩獨自一人的牛哥,還在院子裏摩挲著亂轉。

許是察覺到了什麼,他忽然嗓音發緊地喊了聲:「杜老二?」

可惜,他口中的杜老二已經徹底昏死。

當下再沒人能回應他的呼喊。

「媽的!」

牛哥又惡狠狠罵了聲。

我循著他聲音傳來的方向,緩慢地、謹慎地朝他走去。

很快,視線中浮現出牛哥模糊的輪廓。

他套著雨披,身體僵硬地站在雨中,隻不停扭動脖子試圖找到自己的同夥。

大約是天意吧。

手持砍刀的牛哥眼下竟然背對著我。

無聲勾了勾唇角,我寂靜無聲走向了他。

除了雨聲和他此刻粗重的呼吸。

靜謐的院子裏,再沒有一星半點聲響。

5米。

3米。

1米。

我在牛哥背後停下,最終惡趣味地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杜老二你個慫貨,剛剛老子叫你怎麼不——」

回過頭看清我長相的瞬間,他像隻忽然被人掐住脖子的雞,氣勢洶洶的怒罵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趁著他愣神地空檔,我舉起兵工鏟,朝著他左邊的小腿用力揮下,狠狠一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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