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腳離開丞相府,父親後腳就帶著嫡姐到了顧景珩的書房。
無非就是為了薑家嫡女成為皇後一事。
趁他們商量大事,我讓人去給綠菊收屍,可卻晚了一步。
薑挽月在我走後,便將綠菊的屍首喂了狗。
我護不住綠菊,就像十五年前護不住我娘一樣。
我娘因家貧被賣入丞相府做工,偶然得了丞相的青睞,本可以當上丞相府的姨娘,但她很聰明,知道依照大夫人眼裏容不得沙子,也知道丞相的話信不得,所以用半生積蓄替自己贖身,離開了丞相府。
她找了個窮鄉僻壤,生下了我,教我讀書寫字,教我知禮明節。
村裏人看不起我娘,說她帶著我一個拖油瓶,定然是為人不檢點。
可我娘從來不把這些放在心上,她告訴我:「他們可以看不起我們,但我們自己不可自輕自賤。」
我點頭,將這些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裏。
我和娘親隻相依為命了五年,便被大夫人發現了。
大夫人當著我的麵打死了我娘,不管我怎麼呼喊,怎麼哭訴,倒在血泊裏麵的娘親始終沒有再睜開眼睛看看我。
本來我也是要死的,但是薑挽月說她缺一個奴婢,所以我就理所應當的成了她的奴婢。
成為薑挽月奴婢的日子很不好過,她一不開心了就會拿針紮我,針很細,紮在人身上很疼。
「你娘是我母親的奴婢,你也是我的奴婢,你和你娘這種人永永遠遠都是隻有做奴婢的份!」
一開始我還會反駁,我說:「不是的,我娘跟我說人人平等,從來就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薑挽月很不喜歡我反駁,她讓人摁住我,扇我耳光,直到我的臉腫的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隻能靜靜地聽著的時候才會停。
後來我就學乖了,不反抗了。
但是薑挽月對我的折磨卻從未停止,最輕的就是把我關在柴房不給飯吃。
其實,除了不給我吃飯以外,我覺得被關在柴房也挺好的,至少不用見到薑挽月和她那群狐朋狗友了。
我最喜歡的就是看著柴房裏麵的小動物捕食,螳螂吃了蟬,又被黃雀吃了,它們有捕食鏈,卻沒有鄙視鏈。
不像人,最喜歡的就是拿別人取樂。
比如,薑挽月每次和她的密友談天說地的時候,她就會把我叫上尋個樂子。
學狗叫,被當成馬騎,這些都是家常便飯。
我越難堪,他們就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