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珩剛登基,嫡姐便邀我回丞相府看了一出殺雞儆猴的戲。
「還有最後一圈!」
馬在馬場裏撒了歡似的跑,後麵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人兒,她是父親的姨娘,叫綠菊。
血,流了一地。
濃鬱的血腥氣爭先恐後的湧向我的鼻孔,我死死的攥緊手掌,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
「好!贏了贏了!」
薑挽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大聲叫好。
馬闖過終點線,停了下來。
綠菊死了,被活活拖死在馬後。她死的時候,腹中還有一個六個多月大的胎兒,一屍兩命,鮮血淋漓。
我遠遠的看了一眼,她骨瘦如柴,全身沒有一塊好肉,可想而知,死前遭受了多少折磨。
這是薑挽月給我的下馬威。
我的眼前猩紅一片,但卻不得不擠出一個笑容來:「嫡姐高興就好。」
薑挽月臉上笑容的弧度更大了,她轉身看向我,道:「本小姐聽說這個賤人以前是你的丫鬟?」
我咬緊了牙關,堪堪將喉嚨裏麵的嗚咽咽下去。
她,不是我的丫鬟,她是這丞相府裏唯一一個關心我的人。
我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
薑挽月也不惱,緩步走向我說道:「這賤人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學來的狐媚手段,竟然爬上了父親的床,還妄想憑著肚子裏的賤種飛上枝頭變鳳凰,可笑,真是可笑!」
我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不是這樣的,事實不是這個樣子的。
不是綠菊爬上了父親的床,而是父親貪戀綠菊的美色,強要了她。
他們這些人不敢去詰問父親,甚至不敢在父親麵前提起,因為父親是丞相,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丞相。
他們打死了綠菊,還要將所有的臟水潑到她的身上,說是她狐媚,是她癡心妄想,隻因她無依無靠,即便打死了也不會有人來為她出頭。
「人啊,是帝王將相還是販夫走卒,在他生下來的那一刻便有了定數。可有些螻蟻總是想著逆天改命,你知道這些人最後都是什麼下場嗎?」
薑挽月湊近我的耳邊說道:「是被我們這些生來就站在頂端的人一腳踹回到本來的位置。」
「所以啊,妹妹,不要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不然,你會死的很慘。」
我點頭:「謝嫡姐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