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溫露咬牙切齒的模樣,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
她趴在我書桌前,
嗬,曾經彼此真心相伴過的人,如今卻一個勁地往對方心口捅刀子。
過去總角之宴,言笑晏晏。
如今世事變遷,麵目可憎。
我突然就覺得沒勁透了,懶得再和她爭下去。
我掏出手機,懟到溫露麵前。
無力道,“這是我在住院期間,無意間刷到的你的小號。”
“如果我早就知道你的那些破事,我根本不會堅持這麼久!”
“也根本不可能把叔叔阿姨,留在你身邊!”
溫露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她咽了咽口水,嘴唇張張合合。
終究沒能說出反駁的話。
我收回手機冷笑,“你以為這些秘密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嗎?”
“溫露,你的愛和你的人一樣,讓人惡心。”
說完,我轉身準備離開。
溫露卻突然兀自笑了。
那笑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哈哈,薛燃你變聰明了啊。”
“比起之前的意味順從,現在的你確實有意思多了。”
“怎麼,你在學江野,走壞男孩那一套?”
“我的小號明明已經很低調了,若不是刻意為之,怎麼可能找得到。”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又在心裏鄙夷了自己一遍。
以前的我怎麼會這麼眼瞎?
居然喜歡上這種人?
我沒理她,繼續向前走。
她卻狠狠衝過來,撞過我的肩膀。
“但有些事情玩過頭,就沒意思了!”
“你最好早點去給我撤訴!”
“否則,有你求我的時候!”
說完,她憤怒地走了。
溫露語氣中的篤定,大概都是我以前給她的底氣。
畢竟再次之前,我們從未吵過架。
每次都是她單方麵,對我冷戰。
或許是因為孤兒的緣故,我從小就很容易不安。
睡覺時,半夜會驚醒;喜歡吃的菜,不敢多夾第二口,怕別人說我貪心;想要的東西,也不敢開口。
表麵上,我和溫露是一樣的。
我們穿同個牌子的衣服,背一樣的書包,在同一個學校。
即便叔叔阿姨對我很好,但我也始終記得,離開孤兒院那天,院長對我說的話。
“薛燃你要記住,溫露不僅是你妹妹,還是家裏的小主人。”
什麼東西可以碰,什麼東西不能碰。
那條界線,我一直都很清楚。
所以,我從來不會和溫露吵架,永遠都是我先低頭。
哪怕她無理取鬧,哪怕她咄咄逼人。
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和溫露出門,她故意溜走不見。
我嚇得六神無主,整整找了她兩個小時。
最後發現她背著我偷溜回家時,那一刻我竟當場暈厥。
長大後,憑著我對她的愛意加持,溫露更是肆無忌憚。
她可以一聲不吭地把我留在大街,後來也可以無所顧忌地把我趕出家門。
現在看來,過去我確實像條狗一樣賴在溫露身邊。
但這次她錯了。
先低頭的人絕對不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