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了當初周彥庭為我買的公寓。
公寓裏掛滿了我們兩個人的照片。
在公司強撐起來的偽裝終究是慢慢塌了下去,心裏的痛楚與苦澀一圈一圈的暈染開來。
唐寧推開門進來。
唐寧是我大學同學,畢業之後被我帶來北城工作的,也見證了我和周彥庭相互糾纏的五年。
她從新聞上得知了消息,怕我想不開,專程來看我。
“芸清,你真的打不算和周彥庭再聊聊嗎?”她不敢放大聲音,輕輕地摸著我的頭發。
我想起來剛把唐寧接過來的時候,是周彥庭去接的人。
路上她不敢說話,直到見到我的時候才小心翼翼地趴在我耳邊。
“不是我說,你這男朋友很有氣場啊,哪裏找的,到時候不要了讓給我啊!”
我當時玩笑地推了她一把,信誓旦旦地嗆她,“分什麼分,我們兩個人是要結婚的,結婚的,懂什麼意思嗎?”
那時說的有多篤定,如今就有多可笑。
竟也相信了愛情能持續不滅的謊言。
我長舒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沒什麼好說的,幫我收拾一下東西吧,我要走了。”
“去哪?”
“還能去哪,回家吧,這房子是周彥庭的,我有什麼臉繼續住著。”
唐寧還想說什麼,但見我決絕,終是沒說話。
公寓裏我的東西不多,大多都是周彥庭的東西。
我的所有身家,隻有收拾出的兩個箱子。
我拜托唐寧將公寓的鑰匙交給周彥庭。
唐寧攥著那串小小的鑰匙,咬著唇問我,“芸清,你後悔嗎?”
後悔嗎?
後悔什麼?
跟著周彥庭的五年,我也曾跨越過階層,跟著他走遍上層諸多聚會。
我是誰,一個妄圖打開浪子真心的頑固人罷了。
說到底,不過咎由自取四字。
走的時候,我給我媽發了消息,說自己馬上今天晚上會回家。
我媽帶著小小的驚訝,“這還沒到過年,怎麼回來了?小周跟你一起回來嗎?”
周彥庭曾以男友的身份來過我家,我媽對他印象極佳。
我不知該如何和我媽解釋這件事情,吸了吸鼻子,“他暫時不來。”
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失落。
但終於還是寬慰了我句,讓我注意安全。
掛斷電話後,我站在空蕩蕩的公寓客廳裏。
我想起無數個往日,想起周彥庭大半夜給我煮的紅糖水。
想起他摟著我入睡。
想起他掌心的溫度。
想起他鼻息間淡淡的煙草味......
唐寧要送我,但礙於雨太大,隻送到了出租車上。
她捋著我被暴雨打濕的碎發,強忍著才沒哭出聲。
她說,林芸清,你別太難過,一切都會好的。
我笑笑。
是啊,山青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二十到二十七年這幾年,我跨過了名為周彥庭的一道坎。
或將一路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