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宮休息時，李霄霽已跪於床榻邊。

他一襲月色綢緞衫，衣裳緊緊貼著肌膚，把他寬厚的身體，展露無遺。

我遣去宮人，獨臥於床榻之上。

「陛下與李霄然總角之交，當真是下得去手。」

他看著我的眼睛，嫵媚狹長。

若不是知道他以前是王爺，我會以為他做了很久的男寵。

我回望那雙眼睛，柔情似水，倒叫我有些把持不住。

「沒想到昔日深居簡出的五王爺，竟這麼快就適應了男寵的身份。」

「為陛下陪床，是我之幸。」

我抓住他的領襟。

他竟沒有穿裏衣。

他撫摸上我顫抖的手。

「看來，陛下這是第一次。」

「放肆！」

我讓他在床榻邊跪了一夜，自己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他仍然端正地跪在塌邊。

「陛下，您就這樣放過李霄然嗎？」

我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他哄騙謝千瑾，讓她在父親書房放了被人模仿筆記的通敵書信。

他大肆屠殺謝府上下，毫不留情，任人欺辱女眷之後將其殺害。

我在閉眼前，恍惚聽到了盤桓在謝府上空的淩厲慘叫。

見我沒有回答，李霄霽接著說：

「李霄然不死，陛下難絕後患。

「但是，您絕不會讓他就這樣死去，對嗎？」

我俯下身，「你身為昭安帝的棄子，有什麼資格對朕過問這些。

「你可知，揣測聖意，當以死罪論處。」

他的臉微微向前湊，闔動的嘴唇，就要貼上我的唇瓣。

「陛下，我不僅可以做您裙下之臣，我還可以做您的謀士。」

我對李霄然知之甚少，他是昭安帝的第五個兒子，連封號都沒有，隻被稱作五王爺。

先前進宮麵聖我也沒有碰到過他，隻隱約聽說過，五王爺常被太子欺負，不要說聖寵，先皇都不稀得他入殿請安。

這樣一個在皇宮可有可無的人，現在說要做我的謀士，幫我殺了他的親兄弟，我怎能輕易相信。

我回過神來：「李霄霽，你在昭安帝麵前不得聖寵，現在竟邀寵邀到我這裏來了。」

他頷首一笑：「我本就是陛下的男寵，現在邀寵，有什麼不對的嗎？」

他的氣息縈繞在我脖頸，叫我心煩意悶。

我拂袖而去，他眼疾手快扯住我的衣角。

我回頭睥睨著他，他的眼裏，冒著寒氣，卻又不覺可怖。

「他為早日登上皇位，設計要害死謝家，為我不齒。」

「這個理由，不夠。」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

「他害死我母妃，也是我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