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著喜慶和多子多孫的東西,
都格外的堅硬。
劈裏啪啦地,
全都砸在了我身上。
紅糖是一塊一塊的。
正好砸在我眼角。
鮮血立刻流了出來。
她們卻好像沒看到一樣。
每個人都笑嘻嘻的。
嘴裏還念叨“拍喜,拍喜。去晦氣,迎喜氣。”
“子孫緣,皆來續。”
“媳婦生,滿堂喜。”
在她們的念叨中,
幾個黑衣男人從祠堂裏衝了出來。
我知道不妙。
黑衣男人們都拿著農具。
有鋤頭,有犁耙。
還有我叫不出名字的。
木頭的,鐵的。
這些男人衝過來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
好痛。
不止是被紅糖花生砸的痛。
還有農具拍在我身上的痛。
根本不是什麼輕輕的!
他們這是在殺人!
莊稼漢的力氣,我根本沒法反抗。
更何況我還被她們用“喜繩”捆起來了。
那喜繩就是一條紅色的破繩子。
我掙脫不開。
我想喊救命也喊不出口。
砰。
鋤頭砸在了我的腰上。
一陣酥.麻傳來。
我,感覺不到雙腿了。
我想喊要死人了。
嘴裏的石榴籽嗆進了氣管。
我喘.息起來。
幾乎窒息的空氣讓我的身體開始痙攣。
他們還在紛亂地打。
我的肩胛骨好像碎了。
我的手指也被拍爛了。
“一拍生,二拍喜!”
視野模糊,但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是何明遠。
我不會聽錯的。
這是我自己老公的聲音啊!
他,他在哪?
我努力地想要抬頭,
尋找他的身影。
卻看見那雙日日相處的眼睛,
在一襲黑衣裏,舉著木棍,
重重地朝我砸來。
我抬頭正好遇上了木棍砸下,
接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想看清楚這些人的麵孔。
我要記得,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因為我不能說話,
我不能求救。
我的老公甚至也在打我。
“差不多了吧。”
還是表嫂站出來求情。
“我看她開始抽抽了。不行了吧。”
“要不別打了。”
表嫂才說了三句,就被一個男人拖到了角落。
接著我就聽見了表嫂的哭聲。
還有巴掌落在她臉上的聲音。
我知道表嫂是也被揍了。
“再堅持一會。”
“時辰還沒到。”
“等吉時一到就把她抬進去。”
黑衣的男人們還在狠狠地捶打著。
而我已經堅持不住了。
我最後的意識隻記得何明遠的眼睛。
那雙曾經柔情的眼睛。
現在躲在黑衣口罩後麵。
用熱切地眼光看著我。
就像是當初求婚一樣。
我曾經為這樣的眼神心動。
現在,隻會讓我心寒。
很快,我終於失去了意識。
肢體也逐漸涼去。
何明遠似乎終於察覺了不對勁。
他呼喊起來,
甚至想要給我叫救護車。
但村裏的習俗不會被他破壞。
他們把我拖進了祠堂。
放在送子娘娘的塑像麵前。
任由渾身是血的我慢慢咽氣。
我想最後何明遠還是想救我的。
但他沒法違抗習俗,
沒法違抗長輩,
這些刻在他基因裏的“聽話”,
靠著我們的愛,
無法改變。
我不甘心,我屈辱,我憤恨。
帶著這些複雜的情感。
我竟然重生了。
重生在我們蜜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