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強搶民女,當眾霍亂,齷齪至極!若京城都你這般畜生,姑奶奶我還找屁的良婿。”
我每說一句,拳頭結結實實砸一下。
我是個溫柔善良的人,一般不在大庭廣眾之下揍人,除非實在沒忍住。
長寧街街頭,戶部尚書獨子萬榮秉當街扒小姑娘衣服,被我揍成豬頭,滿地打滾求饒。
“管不住那二兩半的玩意兒,留著也是禍害,姑奶奶幫你廢了去宮裏當太監吧你!”
我直起身,抬腳向他某處蓄力。
電光火石間,一顆核桃擊中我小腿,我咬牙縮回,忍著痛,眼風如刀,看向不遠處。
一輛奢華的不像樣的馬車,掛著的角牌隨風蕩起,赫然寫著大大的“蘇”字。
我不由地一哆嗦,後背起了層薄汗,該不會是那個‘蘇’吧......
我琢磨著,轉身,跑——
“站住。”
車內傳來清冷冷的聲音,直擊人心。
我腳步一頓,心裏有點方,下意識攥緊腰間的小兔子布偶。
“過來。”
我“哦”了一聲,平時能飛簷走壁的雙腿,此時似有千斤重,每走一步都特別艱難。
我磨磨唧唧,磨磨唧唧往馬車方向挪。
“三......”
“師父師父,不數啦,我來啦來啦。”我撒歡地跑過來。
蘇明譽撩開車簾,我心不由一緊,下意識抬手擋,生怕裏麵突然飛出個什麼暗器來。
蘇明譽挑眉,“這麼怕我?”
我尷尬一笑,從指縫瞧見一雙凝霜淬雪的眼眸,和那比聲音更清冷的俊臉。
他瘦了,臉色蒼白如雪,向來幽深的讓人看不透的眼眸,看著更深不可測了。
不過有一點沒變,六年過去,他娘的還是那麼好看!
蘇明譽:“漠北的風沙如此大,你都黑成這樣了。”
我一個白眼翻上天。
得,嘴欠的勁兒,也沒變。
蘇明譽果然還是討厭我,怎麼辦呢,隻能恭維著。
“師父,您的鐵核桃,力度把握的不錯,沒碎。”
我吸了吸鼻子,捧著被他盤的油光發亮的鐵核桃狗腿道。
蘇明譽拿回鐵核桃,“剛回京就不消停,你知道你揍的誰嗎?”
我:“聽說了,戶部尚書萬壽良的兒子萬榮秉。”
蘇明譽:“夏老將軍一心守護大燕百姓,在儲位之爭中不會站隊,太子和大皇子都有意爭取他,你莫要在這個時候生事端,讓將軍難做,老老實實過完年回漠北去。”
萬壽良是大皇子的人,我打了他兒子,間接得罪了大皇子,往深了想,就是有投靠太子之嫌,蘇明譽不說,我還真沒想到這一茬。
我理直氣不壯:“哦......可那萬榮秉欺人太甚,師父你也看到了。”
蘇明譽眸子微眯,露出似有若無的笑意,既溫柔,又像要吃人。
“你不能套個麻袋,換個地方揍,在這裏怎麼能施展出來?”
我:“......”好有道理。
蘇明譽恨鐵不成鋼地甩下車簾,車軲轆沒滾兩圈又停下,一件大氅從車窗飛了出來。
嗯,還是熟悉的沉水香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