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著蘇明譽的大氅,拖地了......我抱著蘇明譽的大氅,目送馬車走遠,重重舒了一口氣。
巡街的侍衛趕過來,萬榮秉癱在地上如同一堆爛肉,侍衛隻能抬死屍一般將他抬走。
哼,廢物點心,不知道哪個可憐姑娘會嫁給這樣的人。
我看向天空,暢想我未來的夫婿,一定是個武功高強,英俊不凡,心懷天下的男子。
哈,這也是我此次回京最重要的事:覓良婿。
六年未歸,京城依舊繁華,紙醉金迷的日子,就從一碗熱騰騰的小餛飩開始吧。
時值正午,我才一手提著糯子雞,一手提著女兒紅晃悠著回家。
好巧不巧跟我那扛著包袱和佩劍的老爹門口相逢。
我客套道:“喝點?”
“好啊,好啊。”老爹笑嗬嗬兩臂一展,“走你”。
我和我的行李就被叉出門外十米遠。
老爹順手薅走了雞和酒。
“哐當......”
又順手把大門從裏麵鎖死。
我回過神,把門拍的震山響。
“爹,親爹,把我掃地出門是幾個意思啊?不帶你這樣兒的啊,糯子雞女兒紅都給你,開個門成嗎?”
“你在街頭失禮,打傷萬榮秉,陛下沒過多追究,隻命你去攝政王府學習規矩禮儀,抄誦《女誡》,去吧,我的好閨女,學好了再回來,切莫辜負聖恩啊。”
攝政王府?
上輩子蘇明譽自殺我給他遞刀了是吧?這輩子盡逮著我謔謔。
我震驚之餘,聽到老爹歡快自語:“哎喲,耳根子終於清淨咯,糯子雞,女兒紅,我來啦。”
......
學什麼勞什子規矩,還非得去攝政王府學,明知蘇明譽厭煩我,去自取其辱嗎?
我怕蘇明譽,刻進骨子裏的那種。
我自小沒了娘,老爹常年征戰沙場,連個姨娘都沒時間給我納。
皇子公主3歲開蒙,我八歲之前還在地裏玩泥巴,陛下感念老爹不易,八歲那年把我接進皇宮作陪讀。
在我聯合一眾小公主皇子捉弄跑七個夫子後,蘇明譽拿著三指寬的戒尺緩緩走進學堂,那年他十六歲。
八歲的我溢美之詞甚少,但是我想把世間所有美好的詞句都放在他身上,蘇明譽長得太好看了......
不僅好看,還他媽是個變態。
六歲吟詩作對,與翰林論學,名動京城。
十四歲上陣殺敵,一人一槍孤身殺進敵營,斬殺百人,救出被俘大皇子,從此名震天下。
絕美的容貌,決絕的手段,民間友好地送了他一個鬼魅殺神的美稱。
讓一個殺神來對付一群小孩兒,從此,他成了我們噩夢的製造者。
蘇明譽上知天文地理,下曉雞毛蒜皮,刀槍棍棒,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屬於全方位碾壓。
我最擅長的騎射劍術在他眼裏可能都不如一坨翔。
他時常說自己教的知識是久旱難逢的甘霖,有人用桶接,有人用盆接,有人用碗接。
我就不一樣了,我不但不接,還撐起一把傘,擋死。
理所當然,我成了他唯一帶過的一屆學生裏最差的那個。
三年時間,在我身上用斷了五根戒尺。
怎一個慘字了得。
他瞧不上我,我也怕他要命,哪怕隻見到他一個背影,我都開始哆嗦。
我經曆無數摧折總結出來的生存法則:極盡所能裝乖賣萌、討好奉承。
以至於後來我爹帶我去漠北那苦寒之地時,我毫無留念撒丫子就跑。
一跑就是六年。